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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打給沈雙翼,一個打給何辭。
何辭還是那副睥睨一切的態度,張口就來:“我沒錢,不用還你了。”
“隨便。”沈與爾一點也不意外,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準備在第二句話結束通話,“高考好好考,行了再見。”
“等等。”
隱約聽見他在那邊似有如無低笑了一聲,她開口,催:“說。”
“沒事啊!我樂意。”聽筒裡這個聲音十分不羈,告訴她,“完事你就不用來我的謝師宴了。”
沈與爾等了2秒鐘,果然那邊再次笑:“我打算單獨請你跟姐夫,就這樣,掛了吧。”
一陣忙音。
沈與爾聽了兩聲“嘟嘟”,也將手機隨手丟到床上,複習起自己的期末考試。
陳顧返要晚幾天回家,她就跟趙約林丘一起。等他回來約好去看寧城的日子,已經到了伏天最熱的時候。
抱著一隻扁平的卡通保溫盒,沈與爾一溜煙鑽進紅色小跑,還喘著大氣兒,就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冰好的紅豆布丁,這幾天在家就研究這些了,你嚐嚐。”
陳顧返從前面抽兩張紙巾給她擦額頭的汗,順勢又將她散在肩膀的頭髮攏起來,就這麼單手握著,另一隻手去勾她手腕上的黑色皮筋。
然後用眼神示意她:你看,我沒有多餘的手了。
又來這套!
沈與爾翹翹眼角,怕待會兒熱了不好吃,乾脆若無其事地用小勺子挖出來遞到他嘴邊。他爬著笑意的眼睛還盯著她,手上動作著,嘴巴就湊過去,咬住。
空調的冷風將紙巾的香味撲進鼻子裡,清爽的綠茶味。這個人以前從不用有味道的紙,如今就只用綠茶的,因為她喜歡。
午後的街道並沒有多少車輛,十分通暢,沒多會兒,在寧城家樓下,陳顧返單手摸著方向盤倒車。
側臉專注認真又有點任意,她不由自主多看了幾眼,問:“我進去說什麼?寧城,小舅媽來看你了?”
“可以。”
沈與爾倒窘了:“我就開個玩笑,不厚道,嚇壞了怎麼辦。”
“那就隨便說,你們從小玩到大,沒得說?”他把人扯進電梯,摸頭。
“就是質變了,才會緊張嘛!”她抱住這個人手臂,回望,想著一會兒的措辭。
門鈴只響了一聲,門就被從裡面一把拉開,寧城靠在門框上,招呼他們進來:“小舅舅,家裡沒別人,隨便坐,沈與爾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她嘴角抽了兩抽,跟陳顧返鼓鼓嘴巴。
在客廳的沙發上,寧城攤著兩隻手臂坐在那兒,眼睛微闔著,好像要睡著一樣,額頭上的一道疤痕還有些明顯。
“來教育我還是數落我?”聲音依然溫潤,只是有些低,情緒難以分辨,略微停頓,他好像又說給自己聽,“她不是。”
許久不見,他在歐洲又高了不少,骨架有了男人的陣勢,不再單薄卻也不似西方人那樣健碩,坐在那兒,自然有一種謙和溫淡的優雅感覺。
陳顧返略好笑,倒了杯溫水給沈與爾,又挑了一串最漂亮的葡萄給她,這才開口:“你自己的事情,不殺人不違法,數落你做什麼?”
寧城嘴角舒展開,一根一根觸控自己的手指,下巴朝沈與爾抬一抬,問:“那你呢?”
“我?”她舔舔虎牙,“嗯……跟他態度一樣,就是來慰問慰問你。”
不巧將一顆蘋果碰掉在地上,她彎腰撿起快滾到門邊的水果,拿去廚房洗。沒找到擦水的布,沈與爾對著洗手池使勁甩了甩就要出去。
一個猛地轉身,沒走兩步,突然“咚”一聲,格外響,蘋果又在地上咕嚕嚕滾起來。
她有點兒懵,沒太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