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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動,後面的人也跟著行禮,剛才公主和縣主爭鋒相對的對話,讓眾人心中不安,神情中帶著一絲驚慌。時於歸掃過堂下眾人,冷笑一聲,她舉起手邊的一本冊子,正是西城門登記手冊。
「工部尚書曹海,一月初五,午時一刻出城,申時未到入城。一月初十,午時出城,申時入城……三月初五,也就是前天,你們同樣是午時左右出城,申時左右入城,每五天間隔掐著點入城,不知曹尚書家為何如此頻繁出入城門。」時於歸翻著冊子,慢條斯理地讀著,看向躲在安平縣主後的曹海,態度自然地問道。
曹海覷了安平縣主一眼,見她依舊如平日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這才開口說道:「只是日常開支消耗。曹府人口眾多,採購便頻繁些。」
「曹尚書說笑了,西城門通往徑山,沿途經過五個村落,並無集市區,曹尚書確定是採購嗎?」時於歸臉上帶笑,眉目卻是冰冷一片,「尚書作為一家之主看來是不清楚,也罷,不如讓縣主說吧,縣主身為曹府主母想必更加清楚。」
曹海諾諾地說不出話來,安平縣主狠狠剮了他一眼,攏了攏鬢角秀髮,淡淡說道:「尚書不管中饋自然不知,公主所說的這些車輛不過是替曹府去徑山寺上香而已,並無特別,公主若是覺得次數多了,臣婦下次便減少次數。」
時於歸笑道,點了點頭,對著長豐說道:「叫徑山寺了凡師傅和了痴師傅上堂。」
張大娘子惶恐地看向身後,安平縣主臉色微變,雙手緊握的指尖露出白色印痕,緊抿著唇不說話。
了凡和了痴衣服破爛,臉上還帶著灰燼。徑山大火剛滅,他們還未歇息便被時於歸帶下山來。短短几日不見,了凡面容枯槁,那身僧袍在他身上空蕩蕩的。
「了凡師傅為徑山寺首座,了痴師傅為徑山寺監院,都是接待上香家屬的,想必各位也都認識。安平縣主說每逢五逢十便上徑山寺上香,不知兩位師傅可有印象。」
了凡和了痴打量了下安平縣主,了凡開口合掌說道:「貧僧正好每逢五,逢十廟中接待,對於縣主確有印象,只是並非每次都看到她。」
安平縣主面不改色地解釋道:「每次上香並非都是我親自前往,而是由管家代勞,而且徑山寺香火旺盛,想必了凡師傅並不能每個都記得,管家曾說過,他把捐的香油錢都交給了貪師傅。」
了凡師傅搖了搖頭,繼續說著,聲音平和冷靜:「曹府管家貧僧自然記得。右嘴角有一個黑點小痣,至於香油錢,一鳴方丈為求公正都會在功德簿上一一寫上捐贈人姓名,貧僧手中正是今年的所有名單。」
此話一出,嗡嗡聲漸起,不少人神情大變,相互打量後又移開視線低頭不語。時於歸高高在上地注視著底下人的動作,露出嘲諷的笑來。
安平縣主也微微變了神色,但她怒氣沖沖地說道:「想不到管家竟然行這等欺上瞞下之事,當真可惡,待臣婦回府定亂棍打死。」
「不必了,不如當面對質吧。」時於歸淡淡說道。
了凡露出遲疑的神色,低聲說道:「了貪師弟被大火重創,如今形容猙獰,恐怕驚嚇各位貴人。」
時於歸冷冷一笑,掃過眾人一眼,勾了勾唇角,態度桀驁地說著:「貴人?這裡還有比我更尊貴的人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都不怕,其餘人便都給我受著。」
了凡和了痴齊齊唸了聲佛號,站在一旁斂目不語。羽林軍抬著一個擔架上來,上面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他的臉被大火燒毀了一半,漆黑焦味在大堂內瀰漫開來。
張大娘子一見他的模樣便暈了過去,但也沒人記得扶她,只能任由她倒在地上,還有膽小的人發出尖叫,大堂瞬間亂成一團,時於歸驚堂木一拍,羽林軍長槍斜起,面色冷酷,齊聲大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