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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朝立刻把這一個月裡和盛潛有關的事情全部細細想了一遍,到最後只發現可能是昨日詢問張武的事情觸了逆鱗,立馬端正態度,認真說道:「老師嚴重了,昨日詢問張武一事也不是故意瞞著老師,不過是一個無端猜測這才沒有細說,本打算回刑部與老師詳說。」
盛潛掀了掀眼皮,看了眼眉目柔和的顧明朝,若他能稱得上一聲老狐狸,顧明朝便是十足十的小狐狸,他教導方思多年,恨不得把一身本事全部交付給這個老友後輩,讓他平安長大,一帆風順。
「少給我油嘴滑舌,若是我不叫你上來,只怕你又要等事情塵埃落定的一天才與我說。」盛潛冷哼一聲,神情不悅。
顧明朝笑說著,眼角彎彎,黝黑色眼珠閃著溫潤的光澤:「此事確實有需要老師的地方。」
盛潛垂下眸子,又恢復了平日裡波瀾不驚的模樣,淡淡說道:「我知你要問我什麼,我對張武的印象,除了此子才智過人,能堪重任外,還有一事當時引起我的注意。」
盛潛為官六十載,弱冠之年便入了朝堂,直到今日他能遇見的青年才俊並不再少數,單單是每三年一次的科舉時,他十幾次擔任主考官,能遇見的驚艷絕倫的少年多如毫毛,可他昨日聽到張武的名字時一點都沒有猶豫,反而是脫口而出,可見此人確實在他心中有一定位置。
「我就知道你要問我此事,我昨日連夜看了下檔案,你還記得王申嗎?」盛潛幽幽問著。
王申?
顧明朝神情一凝,王申這人出現在他面前是因為樂浪公主一事,因公主掀開他的□□,從而發現這位給樂浪公主架馬的易容車夫竟然是逃竄多年的江洋大盜。可奇怪的是,此人海捕文書與最後歸檔的畫像竟然完全不一樣。
「你還記得王申為什麼被抓嗎?」
「先是殺了村中一個瘸腿老叔,然後在同州一鄉紳家裡盜竊金銀十萬兩,最後在江南道台州徹底消失。」
「這個案子當年本不是我辦的,辦案的人你也認識是陳侍郎,陳侍郎資質平庸,耳根子軟,沒主見,勝在耐心極好,做事仔細,當時剛剛上任侍郎一職,一開始便接到這個案子,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又一心想做得體面,便親自去了河南道登州山嶺縣。王申此人在家鄉風評不錯,鋪橋修路,一直不曾與人發生糾纏,倒是那個瘸腿老叔,外人對他怨言頗深。」
這事要從修水車開始說起,小山林子村地勢高,土地貧瘠,要種地就要從山下挑水上來,王申是外地人,有是個做小本生意的,像融入這個村加上身邊略有小錢,想著照拂鄉親就自己出錢打算修個水車從山下打水來,這本是一個好事,奈何水車的要經過一個懶漢家門口。
懶漢人懶心思壞,仗著腿腳壞了非要王申給他十兩銀子才行,兩人發生過不少衝突,最後在一個雨夜兩人再一次發生爭吵時,王申失手捅死了瘸腿老叔。後來村中不少人為他求情,縣太爺網開一面,只是在衙役緝拿他的時候,不知為何突然暴起傷人,之後家中發生無數黃金與屍體,這事才一層層上交到刑部。
「鄉民都說王申目不識丁,可陳侍郎在他家中搜出不少書信,信上說他其實是個高麗句人,不過登州本就是邊境,有外邦人實屬正常,陳侍郎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懶漢風評實在太差了,至於屍體與黃金是在後院被發現的,後來得知這個院子是王申買的,之前住的是一個脾氣暴躁的鄉紳,村中都在流傳是鄉紳做的孽牽連了王申。」
盛潛搖了搖頭,明明是一個疑點百出的事情,可偏偏辦案的人連疑點都察覺不出來,不停被人左右著想法,只當是個人私仇回長安城打算結案,還好盛潛深知此人不堪重用,對於他辦的案子都牢牢把關,只需一眼就看出此事的蹊蹺,可陳侍郎面對他的疑問支支吾吾,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