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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朝之前一直等著他出來也是覺得他可能便是老瞎子,小夏敏銳,從小在泥濘處打滾,若真是不速之客,只怕比她還要反應迅速。
他收起劍,姿態警惕,不敢分神,此人下盤沉穩,身軀精瘦一看便是練家子。
「你想和我做什麼買賣。」
老瞎子也不靠近,直接了當地說道:「破廟上的那把火是我放的。」
顧明朝瞳孔一縮。
「因為那個男人我認識,我不能讓他暴露身份。」老瞎子的面容徹底暴露出來,布滿傷口的臉部在黑暗中更加猙獰可怕,他眼睛閉著,卻像是能透過眼皮看清所有東西一樣,準確地看向顧明朝。
「是誰?」顧明朝直覺這裡即將發生一件大事,他心跳極快,隱約覺得有件大事要發生,但面容冷靜,緊盯著出現在光亮處的男人。
老瞎子形容憔悴,滿臉鬍渣,但站姿極為挺拔,說話神態極為冷靜。
「洛陽折衝府兵曹。」
「胡說八道!」顧明朝瞳孔一縮,厲聲怒斥。
折衝府是地方軍隊,地方卻無權管轄,目前由太子遙領,聖人親掌。兵曹身份不低,乃是正六品官職,且在上還有折衝都尉、左右果毅都尉和長史四人,層層對接。兵曹失蹤乃大事,必上達天聽,由聖人決定是否下發海捕文書,或確認其失蹤死亡。
兵曹失蹤是大事!
老瞎子聞言嘴角泛開冷笑,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似憤怒似無奈,滿腔情緒在矮小精壯的身軀中衝撞叫囂,讓他露出悲憤難過甚至憎惡的情緒。他緊握雙拳,走下臺階時如履平地,全身徹底暴露在月光下,暴露在月光下的手臂顯露出數道猙獰的傷疤。
「那把殺人的刀是不是長一尺半,刀鋒漸寬,刀刃為直刀。」老瞎子笑說著,笑容薄涼諷刺。
「顧侍郎是不是奇怪,一個武藝高強的人拿著輕薄卻殺傷力極強的刀具,荒郊野外,殺人拋屍,毫無痕跡。」
他一步步逼近,那雙眼睛睜開,瞳孔無神,月光落在他眼中,只是空洞的泛著光,他惡意地笑著,諷刺而憎惡。
「顧侍郎,你見過什麼是隻手遮天嗎?」他靠近顧明朝三尺左右的距離便停在原地,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格外陰森。
顧明朝只覺一陣寒氣自腳底沖入腦門。
洛陽可是楊家祖宅所在,楊家自洛陽發家,往前數三代不過是泥腿子,直到楊沛祁祖父考中了舉人這才出了小山村。雖然不過是一方縣令卻也算是破了家族貧瘠的命運,楊沛祁父親官居正議大夫,也算破了下品,進入四品官員行列,但真正使楊家發跡便是十四年前,麗貴妃被抬入宮中,楊家一躍成為豪門大戶。而洛陽,早已遍佈楊家門生。
「你……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顧明朝深吸一口氣,冷靜問著。白日裡還說等人送上門來破案,晚上便是晴天霹靂,打得他措手不及。
老瞎子笑道:「這事你驗證不了,不如請公主拿出天元三年洛陽折衝府名單。」
「天元三年?那不是楊家主持的第一場科舉。」顧明朝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聞言,老瞎子睜開眼,他眯著眼細細打量著顧明朝,沒想到看上去年紀尚下的顧明朝還知道這事。
當年先皇后驟逝,河南道大敗,同年,顧家老侯爺援馳沙場,戰死沙場,卻也算力挽狂瀾,收復河南道。聖人下罪己詔,茹素一年,改國號為天元。
天元三年本不是什麼重要年份,唯一值得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楊家打破了唯有清流可以主持科舉的傳統,主持了當年的科舉。
經過此事的楊家煊赫一時,門生遍地,終於有了可以與其餘高門分庭抗禮的實力。
「你是誰?」顧明朝黑沉沉的眼珠在月光下越發明亮,他仔細打量著老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