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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

以前從來都不會有絲毫猶豫的殿下難得躊躇了片刻，原因竟是為了照顧一個少年的心情。

「叮咚」

又有訊息發過來，陸星妄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委婉開口時，卻瞧見資訊面板上，簡昧發來的訊息：「你現在還好嗎？」

？

陸星妄心中浮現些疑惑，他一時不明白簡昧的意思：【什麼】

「就是，母親的事情你還難過嗎？」簡昧總是會特別考慮他人的情緒，很多時候，他像個暖心的暖寶寶一樣：「難怪我總覺得你一直不是很開心，原來是這樣。」

陸星妄看到簡昧的問話，頓了頓。

從蘭貴妃出事開始，宮中幾乎很少有人會提及此事，就算偶爾遇見了人，他們向自己投來的，不外乎也都是同情或者看好戲的目光，大多數的人還是想看笑話，或者想看看沒了神力和母親庇佑的天之驕子現在會是個什麼處境。

「我沒事。」

這是陸星妄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低頭，不允許他做出被人看笑話的事情來，所以不管再難，再辛苦，他也不會表露出半分來，身在皇室這個大的漩渦裡，有多麼耀眼的光芒加身，自然就會有多少的明潮暗湧襲來，所以他也已經擅長了獨自忍受痛苦，不向任何人傾訴。

但是……

陸星妄坐在桌案邊，室內的燈光微黯，少年的側臉凌厲，在這樣有些寂靜的夜裡，對著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他猶豫片刻，終於第一次，剋制而隱忍的流露出內心的感受，回答簡昧說：【有一點】

多大的痛苦被三個字彷彿輕描淡寫般吐露出，好在對面的人沒因此而揭過。

簡昧給他打了個電話。

陸星妄接了起來，這不是他們第一次通話，但是當通話接通的那一刻，彼此間，卻還是有一瞬間默契的安靜。

接著，簡昧第一個率先開口：「餵。」

陸星妄應了一聲：「嗯。」

「你想聽北極熊的故事嗎？」他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笨拙還帶著點傻氣：「我最近又看到幾個笑話，比上次好一點。」

陸星妄說：「拔自己毛的北極熊嗎？」

簡昧輕輕的笑了一下：「你還記得呀，是不是很好玩。」

陸星妄淡聲：「還行。」

其實那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但是如今回憶起來，他的心情卻還不錯，因為他回憶的，全是簡昧活寶一樣的逗趣模樣。

簡昧好像聽出了他的興致缺缺，懂事的孩子沒有再去多說什麼，只在他耳畔輕聲說：「如果很難過的話，我還會很多笑話，不止北極熊，只要你願意，我都講給你聽。」

陸星妄放置在桌邊的手不自覺蜷起，他嘴硬：「沒有很難過。」

「我知道。」簡昧的眼底是淺淺的微笑，溫柔的順著他：「只有一點點而已。」

陸星妄的心像是被水泡了一下，未經人事的殿下實際上並不能理解那種不明的感情，他有些不自在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沒說話，平時在太子和宮中一種人眼底不好對付，伶牙俐齒懟的人無話可說的殿下，在簡昧的面前像個悶葫蘆，完全被拿捏。

幸運的是，不善言辭，不會表露心思的人，遇到了一個肯耐心注視他的人。

簡昧轉移話題，跟他聊今天白天的事情：「今天的家長會我還拿到了四朵小紅花呢，別人都拿去兌換零食什麼的，我準備留下來，當個紀念什麼的。」

陸星妄詢問他說：「為什麼不用。」

他記得簡昧這個小饞嘴，不是很愛吃零食嗎？

「嗯……老師準備的都是糖果蛋糕什麼的，我不能吃。」簡昧有些失落，但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