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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宋怡是音痴。
而且是一個唱完後會鄭重其事詢問身邊人「好聽嗎」的音痴。
在池招拍著手認真回答她「超好聽」的時候,計程車司機笑出聲來。
「年輕人你脾氣挺好啊。」司機樂呵呵地搭話,「女朋友喝醉了吧?別吐在車上噢。」
不說不要緊,一說,宋怡突然抓住門把手乾嘔起來。
計程車緊急剎車,還好已經到了宿舍那條路的巷口,他們索性下車了。
夜晚的道路上看不見多餘的人影。為了減緩嘔吐欲,也為了使她儘早醒酒,池招去便利店買了冰淇淋。
拆開自己那份時,池招發現宋怡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於是他把自己那份拿給她,轉而撕開新一份的包裝。
宋怡用勺子吃了一口,立馬緊緊蹙眉,擺出平常看到加班通知時才有的表情。
「冰到牙齒了?」池招俯身去檢查她的臉,「還是說不好吃?」
宋怡點頭。
池招接過她的那份,然後作為替代,他將自己手中剛開啟的那份給她。儘管它們都是同一種口味。
他毫不顧忌,直接拿她用過的勺子。宋怡吃著冰淇淋,用木訥的眼神望著他。
池招又用冷冰冰的表情問:「怎麼了?」
他們繼續朝前走,一開始,宋怡還能跌跌撞撞步行。等抵達一盞路燈下時,她突然蹲下了身。
池招停下腳步等了幾分鐘,最終還是往回走。「走了。」他說。
宋怡把臉埋在臂彎裡,聽到聲音抬起頭。她看著他的臉,重影一片中,宋怡恍惚回到十二歲。她說:「爸爸。」
……
「回答錯誤。」池招蹲下身,望著她耐心地回復,「我不是你爸爸。」
她沒能聽明白他的話。酒精像纖細的冷煙花,在腦海里迸濺煙霧與光斑。宋怡用手撐住自己的臉,渾身滾燙而冰冷,她問:「你為什麼不愛我?」
記憶裡溫暖的父親已經被將她打倒在地、翻箱倒櫃找錢、最後再奪門而出的男人代替了。
池招撐著膝蓋,昏黃的燈光下,黑髮也泛起細膩的灰色。他壓低漆黑的眉眼,倏忽之間微笑起來。
「我不知道啊,」池招自言自語,彷彿陳述科學定律一般說道,「怎麼愛人。」
他的笑容像金屬製成的月牙,鋒利的、單薄的,沒有任何溫度,卻很明亮。
宋怡低下頭,熾熱而浸透過酒精的嘆息從唇齒間吐出。她接著說下去:「我不會畫畫了。也不玩遊戲了。我會努力,一直努力。爸爸,我——」
刺傷心臟的情緒支撐著她抬起頭,然而,在那一瞬間,她忽然認出了眼前的人:「池先生。」
池招以為她終於清醒,所以站起身來,向她伸出手道:「可以走了?」
宋怡搖頭。
她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什麼,以至於池招也不得已要彎下腰去聽。
宋怡抬頭,灼灼的目光仍徹底處於醉酒中:「你叫我『小姑娘』我才能走。」
第52章
她昏昏沉沉抬起頭。素日冷若冰霜的臉略有忿忿地鼓起來, 宋怡說:「你叫我『小姑娘』我才能走。」
池招用聽聞埃及金字□□塌的語氣問:「什麼?」
宋怡醉得迷迷糊糊, 把頭壓下去,腿也不由自主軟了。她癱坐在地上說:「那我不回去了。」
「起來, 別感冒了。」池招連忙伸手去扶她的肩膀,結果卻被宋怡掙扎著推開。
宋怡那雙烏黑的眼睛艱難地對著焦。她說:「你快叫。」
池招沉默了。
「……小姑娘。」他說。
宋怡呆滯地望著他,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