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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恍惚惚抬起頭,發現全場焦點都聚攏過來。所幸她站在幕布後,臺下學生僅僅只能好奇而已。
而罪魁禍首池招還在不停叫著她的名字:「宋怡,可以嗎?怎麼辦啊?」
宋怡抬起頭,在旁邊校方人士的解釋下快速瞭解現狀。她抬手,在聲帶的位置一劃,示意這種事她不方便說話,他要麼自己做主,要麼問夏凡。
池招等待著回應,結果看到她在脖子上一劃,於是扭頭回答:「不行,我秘書說要是我敢就殺了我。」
不是殺了你,是說我沒有話語權。宋怡發現自己的動作有歧義,立刻改做捂住嘴的姿勢。
池招看到以後補充:「她還說要我閉嘴。」
在眾人心中,這位秘書的形象極度妖魔化起來。
宋怡終於體會到了。詹和青常說的「想暴打他」的感覺。
大學講座總算落下了帷幕。
前些日子下班回家,宋怡都會更換路線。她清楚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以往的經驗告訴她,有朝一日,她還是會被李梅牽連。
她只是沒想到,牽連的方式如此喪心病狂。
這天下班,她正盤算著回去時買些東西,路邊一輛麵包車上衝來幾個人,不容分說把她往車上塞。
宋怡猝不及防,賣力掙扎,卻被一巴掌狠狠扇過來。
腦內傳來劇烈的嗡鳴聲,眼前有金星急劇匯攏,宋怡拼命甩頭,卻已經被強行卷到車上。
車上是幾個青壯年男子,其中一個,宋怡認識,是李梅熱衷賒帳的賭局老闆。
「宋怡,我們也是老熟人了吧?」他從副駕駛上轉過身來說,「我想想,你十三四歲我們就認識了。」
臉頰火辣辣的疼,宋怡回答:「留下我你們才能要到錢。」
「我們都跟人家談好了,一口氣能把你爸媽的債還清。」他笑起來,伸手拍拍她的肩,「別怕,宋怡,女人都要嫁。在山裡多生幾個,將來日子會好過的。」
不可能。
好不容易得到稍微幸福一點的生活,不可能讓他們就這樣毀掉!
宋怡想再迂迴幾句。剛要被堵住嘴,一首《戰友戰友親如兄弟》突然響了起來。
幾個彪形大漢都被這洪亮的歌聲嚇到,莊家從她口袋裡摸出手機:「冰夢蝶……這字念什麼?」
「『殤』,」宋怡喘息著,「這是我老闆的電話。我是做秘書的,不接的話,上司一定會來找我的。」
「騙人,」男人冷笑,「你不會給老闆這種備註吧?再說,誰會起這種奇葩名字?」
宋怡冷靜地回答:「認識他以前,我也沒想到有人跟我音樂品味一樣。」
世界上從來不缺奇葩。既然有把鈴聲設成《戰友之歌》的女下屬,那也可能有叫「冰夢蝶殤」的資本家。
男人愣了愣,居然被其中的邏輯說服了。
「你小心點說話,否則打殘了給你賣過去。告訴他你要請幾天假,聽到沒?!」說著踹了一腳椅子。
一把水果刀抵住她的腰,電話就此接通,開啟擴音。
宋怡深吸了一口氣,她說:「餵?」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除卻工作話題,池招語氣裡總有些漫不經心。「宋怡,」他開口了,「你在哪?我需要你——」
「池招。」剛脫口而出這個名字,宋怡發現自己哽咽了。
她好久沒有過這樣過了。
對某一個人充滿希望,對某一個人充滿期待。就像被繼母逼去爐灰裡揀豆子的灰姑娘,想要鴿子和仙女教母,想要水晶鞋,想要王子來救自己。
她將委屈與恐懼吞嚥下去,朝手機那頭堅定地說道:「我也需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