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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照顧好秦先生的,」國籍不明的護工冷冰冰地說,「不是親屬的非專業人士在場不會有任何助力。請您務必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了。」
或許是跨越語言的緣故,措辭略微有些失禮。對方是拿錢奉命辦事,毋庸置疑是醫療服務行業的最頂層,向來受僱的物件也是精英,此番更是專程從海外趕來。對他們這類攪渾水的狐朋狗友沒什麼耐心。
秦伶忠也蹙眉,沒來得及開口,他聽到她說:「照顧好?」
蘇實真發揮自己最大的長處,用最人畜無害的微笑回覆:「我會幫他口,你會嗎?」
那天他們差一點就被請出去了。
蘇實真那句話實在太過衝擊,的確有些沒教養的嫌疑。不過正是多虧了這樣沒防備的暴言發表,他們才得以留下來多待了幾個鐘頭。
散步是每天必須有的流程。三個人來到湖邊的草地上,賀正群還在為剛剛的話而後怕,止不住地抓著蘇實真嘮叨:「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到底怎麼回事啊?」可惜蘇實真完全沒當回事,不以為然有一搭沒一搭地邁開步子,踢飛腳下的草屑。
她說:「你要是不想待在這,就給我打電話。還記得我的號碼嗎?什麼時候都可以,我來接你。」
秦伶忠默不作聲。
她又說:「手機沒有摔壞吧?」
他說:「有gps的,也會檢測心跳。」說著伸出手,手腕上戴著一隻手環。大約是時興的產品,假如不佩戴也會立刻被發現。
她卻笑著轉身,邊後退邊說:「沒有問題,到時候讓其他人戴著就好了。不信你試試。」她不等回應,立刻伸手替他解開。秦伶忠還沒回過神,她已經拆開,套到傻杵在旁邊的圍觀群眾賀正群手上。
「憑啥是我?!」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正在打打鬧鬧,手機忽然響起來。秦伶忠沒作出反應,蘇實真看著賀正群。賀正群低下頭掏出手機,是媽媽打電話過來。不知道為什麼,得知他和誰一起出去,二老都緊張得不得了,簡直莫名其妙。
接了個電話,賀正群就提前回去了。
回到建築裡時和幾個護工打了照面,她們無一不投來微妙而戒備的注目禮,真是受寵若驚。平日裡的賀正群根本碰不到這種待遇。一下子,他突然感覺回到從前。在令人安心的過去裡,他就是這樣,但凡與秦伶忠和蘇實真在一起,他就也是受人關注的那一個。
穿過走廊時,賀正群忽然預見到自己今晚或許能早一點睡著。
陽光暖洋洋的,灑得到處都是。他們站在草地上,寶石一樣的湖面波光粼粼。
秦伶忠說:「我沒說過。」
蘇實真正在拈去衣服上的線頭,她抬起頭,咯咯咯地笑起來,問:「什麼?」
「我永遠愛你,我沒說過。」秦伶忠說,「你不是謊言曬的託法了。」他想說的是「黃顏色的頭髮」。
蘇實真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她靠近他的臉,鵝黃色的光依附在她狹窄的側臉上,如同波紋般起伏和蕩漾,鍍了金似的的發尾翕動著。她笑著說:「你頭髮短了好多。
「我們都不是壞人。我只是很自私,你也是。」她輕輕地對秦伶忠說,「我們只想要能夠得到回報的愛,這有什麼錯呢?我為了得到你的愛才愛你,你因為被我愛才愛我。你是因為我才被推下去的嗎?」
秦伶忠搖了搖頭。
她別過臉去看水面,即便那裡除了刺眼的湖光外什麼都沒有。但正因此也模糊了臉。她重複了一遍:「你是因為我才被推下去的嗎?」
他說:「假如我說是,你能不生我的氣了嗎?」
她笑出來,搖了搖頭,走上前,吻他的嘴唇。
他無動於衷,像被吻的雕塑。
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