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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碎碎的笑聲中,似乎有人說「here he es」。
南舒雨笑著直起身,向秦伶忠打了招呼。聶經平也看過來,微微笑著,伸手與他接觸,權當作久別重逢的問候。
「我們很想你。」南舒雨說,伸出手搭到他肩膀上,神情閃閃發亮。
秦伶忠的笑容透著不真實的精緻感:「很榮幸。」
至此,周語詩已經完全淪為背景。
不只是她。
她已經察覺到,在這三個人交談的時候,周圍之前還在說說笑笑的人無一不保持安靜。
等到話題漂移來到她身上時,周語詩只覺得打了個冷戰,隨即露出笑容。南舒雨正在打量她,而一旁的聶經平則盯著南舒雨看。
「這就是你那個女朋友?」南舒雨笑著,看了一陣,笑意絲毫沒有因吐出刻薄的話而褪色,「也不是很漂亮嘛。」
周語詩只覺得蘋果肌微微僵住。
秦伶忠不肯定,也不否認,就像下車前說過的那樣。他不會因為別人瞧不起身邊人而感到掉價,這說得好聽點叫冷靜,說得難聽點就是無情。
聶經平說:「你畢業後會去英國?」
這一回,秦伶忠才搖搖頭,說:「可能留在國內幫我爸打理生意。他放了一部分錢回來。」
之後再沒有人提起周語詩。
她連背景布都不如,這並不算什麼,最悲哀的事,她的自尊心還沒能在工作中徹底被磨去,所以這時候仍舊會感到痛苦。
她退到吧檯的座位。
在聚光燈前,她至少還是有一席之地的。然而到了這裡,卻什麼都不是。
正鬱悶得難以自持,秦伶忠已經結束那邊的應酬走過來。他沒有坐下,甚至不問「怎麼了」,僅僅只是靠過來說:「少喝一點。」他似笑非笑地說。這種目光下,看誰都像很深情。
「你們這種人,是不是都沒吃過什麼苦?」周語詩問。
秦伶忠停頓了一下,很無所謂地說:「那要看怎麼定義吃苦了。你看不慣我們?」
「我怎麼敢……」說著這樣的話,周語詩知道,自己早已被看透,她本身不是那麼工於心計的女孩,「最看不慣的,還是不管怎麼樣都特別羨慕你們的我自己。」
他忽然發笑。
秦伶忠笑起來很好看,依稀能看見尖尖的虎牙,透著與本人城府截然不同的少年氣息。
「別多想。」他拍了拍她的肩,徐徐說道。
有一瞬間,周語詩幾乎以為他會吻她。
然而,她看到他連笑容的殘餘都煙消雲散。秦伶忠扶著她,眼神倏然變得晦暗不明,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不遠處。周語詩也回過頭,她覺得自己像被匕首捅了一刀。
蘇實真染回了黑髮,梳成髮辮,垂落在身後。彷彿一年四季都是晨昏分明的夏季,她還是穿無袖的純棉波點長裙,有點像睡衣,化妝很隨便,臉照舊好看得發光。
她像誤入人間的某種生物。
沒有人上去搭訕,畢竟太漂亮的物件很難成功。她站在前廳,正在沸騰的燈光中張望四周。
「她怎麼來了?」
周語詩下意識想攥緊秦伶忠的衣角。冰球在撞擊玻璃杯。
然而,他好像並沒有過去的打算:「她總有她的門路。」
即便闖入人類的領地,仙女也並不驚慌。蘇實真自顧自吸入電子菸,不緊不慢地沐著煙霧往前走。染過黑髮,她的美似乎更真實了些,不再像洪水猛獸般不可控,每一分每一寸都重重地落到人心裡。
周語詩的不安抵達頂峰。
蘇實真已經來到他們身邊,秦伶忠不聲不響地別過臉。她伸出手,強迫他看向自己。
他們用虛偽和冷漠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