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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汪雲鋒喝了一口湯,等到那熱燙的湯水順著喉管而下,將心裡的冰川給融化,這才提起筷子夾了魚眼睛放入她的碗中,輕聲道:“我記得你愛吃這個。”
夏令寐頓了頓,掩下眉目,幾次才夾住那食物送入口中,已經說不出話來。
夏竕喝了湯,毫不猶豫的也夾了一塊雞屁股放在母親的碗裡:“乾孃,快吃飯。”
明明是平平常常的晚餐,除了嘰嘰喳喳不停咂嘴的夏竕外,另外兩個大人都是沉默不語。汪雲鋒嚴謹的家教恪守食不語,夏令寐倒是沒有了那麼多規矩,可心情激盪下也吃得魂不守舍,只能不停的給兩父子夾菜,自己倒是沒有吃多少。
飯畢,夏竕剛剛想要如常的跑出去找莊生,汪雲鋒卻叫住了他:“都六歲的人了,無事不要到處亂晃盪,有閒暇多看看書寫寫字也好。”
夏竕氣呼呼的:“我要去練武。”
汪雲鋒不管他這些:“剛剛吃完飯,蹦蹦跳跳的對腸胃不好。你以前都學了什麼書,會寫多少字?去把你平日做過的功課拿給我瞧瞧。”
夏竕呲牙:“本少爺才不學那些文縐縐酸溜溜的文章,有本事你別跟我磨嘴皮子,我們拳頭下見真章。”
聽了這話,汪雲鋒也就估摸著夏竕肯定是走武路子,與以前的夏令寐小時一樣。可夏令寐當年也讀了不少書,在白鷺書院的女學子中排不上前五,也能夠進前十左右。汪雲鋒在同期的學子裡倒是佼佼者,除了幾位皇子,他是世家弟子中數一數二的人物。作為他的兒子,武學再好不會文章的話,只有跪祠堂的份。
當下,他的臉色就冷了下來,頗有點在朝堂上冷麵御史的氣勢。眉頭橫著,抿成一條線的唇,倨傲而輕蔑的眼神比刀子還要鋒利,變臉的速度之快,生生嚇得夏竕倒退兩步。夏竕也不是吃素的,戰場上人都殺過了,還怕個鳥書生。回過神之後,雙腿邁開,單手在前護著心口,另一隻手按在腰間小刀上,身子半弓著,隨時隨地可以衝鋒陷陣斬人於刀下的架勢。
兩人一靜一動,一坐一立,楚漢對壘。
夏令寐掀開眼皮子:“雞……”
唰地,夏竕已經不見了人影。
汪雲鋒何等眼色,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就知道了夏竕的弱點。這會子也不急了,費力的站起來:“你這麼寵著他也不是法子。他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沒點學識如何能夠在朝堂立足。”
夏令寐張了張嘴,很想說:夏竕的位置早已經決定,無法改變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兩人剛剛不計前嫌,實在不好為了孩子的事情又鬧出矛盾。
汪雲鋒吃飽了飯,精神就好了些,開始還讓夏令寐攙扶了幾步,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已經能夠自己行動。他有心與夏令寐獨處,就拉著她慢慢的在小橋流水間走動消食。
仔細問了夏竕這幾年的生活,又問了他武學的師父是誰,文章讀了多少。
“他已經六歲了。夏家的孩子一概是五歲入學讀書,他晚了一年再也拖不得。等過了節,就要送他去白鷺書院。”
汪雲鋒想了想:“皇上吩咐的事情我還沒有辦妥。若是他年紀還小,我帶在身旁倒是可以從頭教起,可惜現在也晚了。”
夏令寐不吱聲。
汪雲鋒愧疚了起來,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讓你們受了這麼多苦。”
夏令寐乾笑,眼神閃了閃:“汪雲鋒,你這是試探我呢!”
汪雲鋒一怔:“我試探了你什麼?”
夏令寐氣道:“你存心讓我內疚。”
她的確是受了不少苦,其中一部分是因為心高氣傲,不容許任何人對她有絲毫的同情,所以不願意安分的呆在夏家,而選擇了去戰場上爭奪一席之地;另一部分也是她狠心決絕,明明每年都會回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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