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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背影搖晃起來了,哦,不,是我在搖晃,似乎有人在推我,還在對我說話:
“先生,基德先生,您沒事吧?需不需要給您找一輛馬車來,殿下讓我領您去他的府邸……”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一個高大健壯的溫斯頓士兵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哦……我……我有些頭暈……”我慌忙掩飾著自己的失態,“可能是失血造成的……現在已經沒事了。您說什麼?馬車?哦,馬車很好……很好,謝謝……”
這個士兵忠實地完成了路易斯王子交給他的任務,很快, 我就坐在一輛簡陋的雙輪馬車上進入了總督府。確切地說,我並不知道我是怎麼上的車又下的車,也不記得都看見了什麼。
我只記得一路上我右手的拇指不住地摩娑包紮我掌心傷口上的手帕,那滑潤的觸覺就像它主人的手指一樣。
第十九卷:歸途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酒的傷懷
我見過許多悲傷的表情。
有的人會痛哭流涕,有的人則會高聲咒罵神明,有些人失魂落魄陷入瘋癲,還有些人則將悲傷化做了仇恨、化做了傷害他自己或是傷害別人的願望。
但我面前的這個男子不同,悲傷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您是說,克勞福……他是為了保護我,自殺身亡的?”在路易斯王子的會客廳裡,我誠實地告訴了他我的真實來意。我儘可能不向這個令人仰慕的英雄隱瞞些什麼,包括我現在仍舊是德蘭麥亞抵抗軍軍官的身份。當然,為了保守秘密,我並沒有告訴王子我與弗萊德之間的友誼和我在德蘭麥亞軍中所處的地位。不管我多麼信賴這個高尚的領袖,他畢竟仍然是敵國最傑出的用兵家。
在說起克勞福將軍的死訊時,路易斯王子的表情很平靜,就像是一潭水波不興的秋池。他看上去依然是那樣的和藹可親,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向你露出陽光般璀璨的微笑似的。
可不知怎麼的,我只覺得這是我一生之中見過的最悲傷的表情。沒有淚水,沒有號哭,也沒有失神的目光,一切悲傷有可能帶來的痛苦表情你都無法在這張臉上的找到。
包括生命的活力。
路易斯殿下生命的一部分就好像已經隨著這個慘痛的訊息死去了一樣。
“這是將軍的憑證,殿下,他委託我親手把它交給您。”我從懷中取出一個銅質的酒壺,那曾是嗜酒的克勞福將軍隨身攜帶的愛物,壺中盛滿了香醇的泰迪辛諾酒。從沒有一壺酒在我的懷中存放了那麼久還沒被我喝完,甚至在這一路上我連稍稍品嚐一口的念頭都沒有動過。
如果僅僅是作為面見王子的憑證,有這個精巧的酒壺就足夠了。但我堅信只有像這樣將盛滿美酒的酒壺送到王子的手中才是將軍所希望的。
那在銅壺中芬芳四溢的,並非只是些酒漿而已。
這是那個鐵骨錚錚的男人最景仰的懷念和拳拳的心意,除了他所希望保護的那個高尚的人之外,再沒有人配品嚐這種豪邁悠長的告別的滋味。
王子殿下接過酒壺。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銘刻在酒壺上的花紋,彷彿正撫摸著與將軍在一起的每一寸光陰。
他拔出壺塞,取過一隻精緻的酒杯,開始緩緩地向杯中倒酒。一開始,纖細的酒線擦著杯壁穩穩地落如杯中,可是不一會,這道細細的流體開始隨著殿下的手而顫抖起來。它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把更多的酒水潑灑到桌面上,有些濺落在殿下的身上。路易斯殿下彷彿沒有看見一樣,依舊專著地、儘可能輕緩地,將酒水倒入杯中。
一壺酒很快就倒完了,而杯子卻還沒有滿。殿下的褲子已經溼了。
他舉起酒杯,幽幽地望著。琥珀色的液體倒映在他幽藍的目光中,泛起一道憂鬱的波浪。正如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一樣,這個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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