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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特人措手不及,以至於許多德蘭麥亞士兵已經攀上了城牆。可惜,克里特人在危急時刻顯現出了他們強韌的一面,散落在城頭計程車兵迅速地集中起來,重新組織起強有力的防禦,將,將他們已經踏上城牆的敵手再一次逼下城去。
在這一次次機動靈活的攻擊中,德蘭麥亞軍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紀律性,所有的命令都得到了正確迅速的執行。即便前後矛盾的指揮號令讓戰場上計程車兵們做起了看似徒勞無功的折返跑,也沒有一個人違背。儘管指揮他們的只是一箇中階軍官和並不十分顯赫的貴族,但貴族軍官們依然收斂起了自己的高傲和任性,沒有做出任何有違戰場規則的舉動。我想,這裡面應該有卡吉爾伯爵的一份功勞,他奉上自己的一顆人頭,教會了這支部隊什麼是命令、什麼是處罰。當然,失去了頭顱的伯爵是不會再爭搶屬於他自己的這分功績了。
此時的查美拉鎮,就彷彿水中的岩石,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巨浪侵襲。那一波波由殺人利刃堆積成的浪潮隨著佩克拉中校手中的佩劍,湧起在它們應當湧起的地方,用一個又一個生命的消逝來考驗著這道城牆的堅固。
我第一次看到佩克拉中校持劍的樣子。即便手握晶亮的利刃,但他看上去依舊不像是一個軍人,而像是個手拿教鞭的教師。他鬆散的右手和扭曲的握姿無不說明這個在指揮方面出色的將領幾乎沒有接受過任何近身戰鬥的訓練,甚至有可能連個手持空酒瓶的醉漢都不如。僅看他的這付模樣,我真會懷疑這樣的人是怎樣混入軍隊的,看看上去和那些為了前程在軍中鍍金的紈絝子弟沒有任何區別。他的身上看不出絲毫軍人的痕跡,除了他的目光。他望向戰陣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閃爍著劍鋒一樣的神采。那是一個屬於戰士的眼神,而且是一個久經沙場、見識過無數死亡和鮮血的老戰士才有的眼神。
此時,清晨的朝陽帶著濃濃的殺氣騰空而起,遍地的血痕融進明亮的日光中,帶著幾分晶瑩的悲痛,彷彿大地女神因為不忍見到這殺戮的慘狀,流淌出殷殷的血淚。在佩克拉中校的指揮下,攻城軍的主力全部轉移到了城東方向。儘管部隊在這裡會受到護城河的阻攔,但因為面向陽光,克里特人的弓弩也失去了準頭。
這次攻擊已經不是如前幾次所做出的佯攻姿態,經過幾次的試探,佩克拉中校暫時放棄了逐漸被敵人適應了的機動戰術,決定在這裡和克里特人打一場堂堂正正的攻城戰。他聚集了手中最強大的力量,希圖在有利的天象幫助下一舉奠定勝局。他選擇了正確的時機和正確的地點,平日裡為大地送上溫暖和光明的太陽這時候對於克里特人來說無比猙獰,幾乎平行照射的陽光直刺入克里特人的眼中,把他們的視線塗抹成或明或暗的色塊。隱藏在這些色塊後面的,卻是德蘭麥亞人無情的箭雨。
更多的木橋出現在護城河上——幸虧我們事先備齊了足夠多的木板用以應付這道討厭的河流,否則佩克拉中校這種頻繁移動的攻城方式在這條談不上寬廣的護城河前一點作用也沒有——而後,攻城的雲梯搭上了城頭。這些特製的雲梯頂端帶有一個鐵質的抓鉤,一旦它掛住城牆的垛口,想推倒雲梯就不再是見容易的事了。
即便藉助著有利的天象,我們的戰士仍然前進得十分艱難。城頭的克里特弓箭手雖然失去了準星,但他們沒有失去抵抗的意志,更沒有失去手中的武器。為了將陽光的影響降到最低,他們甚至將身體探出垛口,向城牆下垂直射擊,用手中的武器收取著敵人的生命,全然不顧將身體暴露在攻城者危險的箭雨中。他們的損失是驚人的,我從沒見過在一場攻城戰的起始階段,防守方的遠端攻擊部隊會遭遇那麼大的損傷。
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更多的德蘭麥亞人在摸到城牆之前就被可怕的羽箭帶到了靈魂的歸處。但他們無法完全阻擋住他們的敵人:德蘭麥亞人無處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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