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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重傷。
這傷痕更加刺激起了我戰鬥的意志和決死的信心。我扭轉頭,大吼著刺向那個在背後偷襲的敵人。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十分驚詫。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想起來將身體閃到一側躲避我的攻擊。我並沒有放過他,緊跟著揮劍橫掃,卻再一次被他擋開了。作為一個士兵來說,我面前的敵人確實有著超出一般水準的素質,奇怪的是,他自始至終都在擋格我的攻擊,沒有再作出任何反擊的動作。最終,我的勇氣和力量壓倒了他,讓我的短劍狠狠地劃過他的胸口。一條溫熱的血箭噴撒在幽暗的夜空中,預言著一個生命的離去。
“基德中校……”被我砍中計程車兵苦笑著倒下,他的劍脫出了他的掌握,遠遠地落在一旁。
他的聲音似乎喚回了我的神志,我只覺得頭腦一陣清明,剛才充盈我身體的狂熱戰志立刻煙消雲散。
“你認識我?”更多計程車兵們已經湧上城頭,幾乎整段北側城牆都已經落到了我們的掌握之中。戰鬥幾乎已成定局,這讓我有時間詢問這個快要死在我劍下的人。
“我曾在……曾在酒館……見過長官您,您還……請我們喝過酒……”
“您是我見過……最……親切的人,我不知道是您,我不願……咳咳……不願和您戰鬥……”血液嗆到了他的喉管,讓他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著。他的咳嗽進一步撕扯開傷口,讓更多的鮮血湧出來。
“古德里安將軍,您,紅焰先生,達克拉中校……你們是……是我們尊敬的人……”
“對不起了,長官,我們……不願意……和你們……”
“對不起……”
那士兵帶著愧疚死去了,在他面前,站著同樣愧疚的我。一種痛楚的虛弱讓我禁不住眩暈,唯有單膝跪在地上,用劍支撐住我的身體。
“您受傷了,長官!”一個士兵跑到我面前驚慌地大聲說。
我制止了他。背後的傷口大概看上去血肉模糊很嚇人,但那並不是很嚴重。我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傷口正在慢慢癒合,一絲絲麻癢爬過我的神經末梢,讓我覺得心情壓抑。
不,不是傷痕讓我壓抑,而是那士兵的言語。沒有人願意向自己的親人揮劍,即便是我們面前這些抵死相搏的對手。他們穿著和我們相同的服色,使用著和我們相同的武器。他們與我們同樣勇敢同樣忠誠,同樣具有一個人應該具有的熱忱和友情。
雷利的死並不是他們的過錯,可以說,和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們和我們同樣是陰謀的受害者,甚至比我們還不幸:起碼,我們有選擇反抗、奪回榮譽的機會,而他們則將永遠地被知情者唾罵,揹負著出賣親人的罪名悔恨地度過一生。
他們在為別人的罪孽承擔責任。
可是,我們沒有選擇。為了我們的生命和名譽,我們必須向這些和我們擁有同一塊鄉土、同一道血脈的人們痛下殺手。
還有什麼能比這樣的戰鬥更讓人厭惡。
對著那具屍體,我覺得有些反胃。那原本是當我還只是個新兵的時候才有的、招人恥笑的反應。我的身體在透過這種方式表達著我心底的極端反感,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憂傷。在某一個時刻,我甚至想放棄,放棄這場搏殺,聽從恩裡克的安排,去到某個不為人知的所在,像我所希望的那樣,安靜而愉快地度過我還有悠長歲月的下半生。
但是我不能,仇恨讓我堅持,責任讓我堅強。
又一隊守軍衝上城牆,試圖奪回他們已經被佔領了的崗位。
他們的臉上帶著矛盾和畏懼,一如那死在我面前計程車兵。
沒有選擇,是嗎?他們沒有,我們,也沒有。
我緊了緊手中的劍柄,站起身來,大踏步迎上前去,去面對憂傷的命運。那是我的命運,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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