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4/5 頁)
竇連青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寇桐低低地跟她說話,黃瑾琛在一邊看,誰知看著看著,就覺得無聊起來,於是摸出一邊的槍,輕輕地擦起來。
這是個遇上事什麼都做不了,只會哭的女人。從鍾將軍帶她進來,黃瑾琛就發現了,這個竇連青不但是個全職的家庭婦女,還是那種性格特別文靜特別軟弱,比一般人依賴性都強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平時過的是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日子,好像出了家門就找不著北似的,別人跟她說一句話,她都能提心吊膽半天。
像只兔子——這是來自黃瑾琛的評價。
他跟著寇桐做這份工作沒有兩天,就開始感覺無聊了,有種自己從前線下來以後直接變成了婦聯主任的錯覺,聽這種小鳥依人的女同志哭訴家庭問題,聽多了有點腦仁疼。
不好乾什麼還要和他過呢?黃瑾琛不理解,依照他的理解,一梭子子彈過去,什麼都痛快。
然而他依然訓練有素,看上去極有耐心地坐在一邊,注意力卻不願意再放在竇連青身上,轉而觀察起寇桐來。
當年黃瑾琛對寇桐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那特別篤定的聲音。
戰爭中,這個男人就像一塊放哪都不怯場的萬金油,誰倒下他都能扛上似的,他挑起眉盯著寇桐因為身體前傾而微微彎曲的後背,對方身上除了研究院那件蒜皮一樣的袍子外,只有一件襯衫,使得他的脊柱突了出來,黃瑾琛出神地盯了半晌,就得出了“腰真細”的這個結論。
這麼一個爺們兒——黃瑾琛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寇桐有經驗地安撫女人的情緒,誘導她說出老姚更多的情況,一邊詫異地想——怎麼要幹這種活呢?
他又挑剔地看了女人一眼,心想這也就是在所謂的文明社會,蝦米小魚都有“人權”,如果是弱肉強食的遠古時期,這種貨色還用得著活麼?
他們槍林彈雨,十幾年在黑暗的深淵裡摸索出整個世界的太平,中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傷了多少人,對這個國家和社會幾乎仁至義盡了,保護下來這些平民的命,保護他們可以安安穩穩地坐在家裡,像個人一樣,有尊嚴的活著。
這些人還要怎麼不知足呢?整天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哭哭啼啼,四處求助。
脆弱的人看起來真討厭——女人也一樣。這是黃瑾琛得出的第二個結論。
這一會的時間,竇連青的情緒已經基本被寇桐穩定了下來,她坐在那裡,手裡捻著沾滿了眼淚的餐巾紙,低著頭,很不好意思地衝寇桐一笑,然後開始在寇醫生的幫助下,慢慢講起自己家裡生活的瑣碎事。
她好像不大自信,每說完一句帶有一定主觀的陳述時,都要迷途羔羊一樣地看著寇桐,問一聲:“這只是我的想法,您覺得對麼?”
黃瑾琛於是更加嗤之以鼻了,心裡冷漠地想,看,這就是文明的結果——養活了這麼一大幫專門會浪費資源、沒有一點用處的東西。
在他看來,這就好比人們保護大熊貓的行為——純屬吃飽了撐的。那玩意食譜單一,竹子一開花就得餓肚子,不會抓捕獵物,不會逃生,連生育都困難,不是早就應該被自然淘汰麼?它有什麼資格繼續生存?
非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保護這種東西,有價值麼?
他一直覺得,寇桐是個難得的被他看得起的人,可偏偏做這種和“大熊貓飼養員”差不多的工作,於是黃瑾琛得出了第三個結論,寇醫生實在有點怪胎。
竇連青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關於老姚和家裡的事,這幾年老姚確實變化很大,尤其是從他自請退居二線被批准開始,原來非常開朗的一個人突然就變得不近人情了。
易怒,敏感,非常喜歡歪曲別人的意思,和家人的交流越來越少,也不再陪兒子,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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