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5 頁)
嫣的手臂摟得很緊很緊,就像要把衛青緊緊融化在懷裡。
他的臉緊緊埋在衛青的脖頸中,衛青的耳後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韓嫣的身體纖長而略顯單薄,這時候,卻是滾燙的,就像他的生命……
韓嫣低聲說:“請幫我,抱抱他吧!”
衛青心中一片翻滾的疼痛。
一種熱熱的液體,順著衛青的耳後,從韓嫣的臉上浸溼過來。衛青知道,那是韓嫣的眼淚!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抱住了韓嫣,抱得很緊很緊。
“請幫我抱他,請幫我被他抱。……仲卿,愛他吧。但是你要記住,他的愛如此的鋒利,愛得越深,傷害得越深。不過,就連他的這種傷害也是我渴望得到的。
愛他吧!記住他帝王的身份。那是你的榮耀和你的恥辱。是你們愛的維繫和傷痕!“
“你欠我一個承諾,那麼,就替我去愛吧,去承擔這種責任!”
衛青幾乎是狼狽地離開牢獄,在他忙亂地上馬拼命狂奔的時候,耳朵裡還留著韓嫣像是囑咐,像是詛咒的聲音:
“你欠我一個承諾,那麼就替我去愛,去被愛,去承受傷害,那是你對我的責任!”
韓嫣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精緻的臉龐沒有了白玉的光澤,泛著死灰的顏色。他的眼睛緊閉著,高挑的雙眉在臉上畫出兩道斜斜的弧線。那原本如同花瓣的嘴唇,卻是青紫的顏色,一縷紫黑色的血跡從嘴角淌下。
在巨大的棺槨裡,那修長的已經換上了他最愛的白色錦緞雲紋長袍的身體僵硬沒有任何生氣。
那個人,那個在西域地圖前言笑晏晏的人,那個在騎射場上英姿颯爽的人,那個騎著白馬用金丸彈射,在七絃琴上彈奏著《有所思》的人,……如今冰冷地躺在那黑沉沉的棺槨裡。
他的門人早已四散,因為沒有人會跟隨一個被太后賜死的人,哪怕這個人被年青的皇帝給予厚葬之禮。
在隆重的車馬儀仗中,屬於親人和朋友的位置,空落落的。
只有那個小小的僮僕五兒,帶著張皇和眼淚,收斂他曾經驕傲如今卻冰冷的主君。
衛青輕輕地從懷裡掏出一塊潔白的絲帕,替他仔仔細細拭去嘴角的血跡。
韓嫣的臉色如此寧靜,就好像終於擺脫了什麼累人的東西,在放鬆的沉睡。
衛青替他理理胸前的衣襟,那平坦的胸膛沒有任何起伏和呼吸。忽然觸碰到他的懷裡有一樣硬硬的東西,衛青說:“是什麼?”拿出來,一個細長的錦緞的包裹。
五兒抽噎著回答:“主君說,這樣東西,他要帶著去!”
衛青開啟包裹——那是一支黑色的長箭,箭上沒有箭頭,箭桿上刻著一個小小的篆字——“衛”!
那送葬的嗚咽的號角想起來了,牽靈人提起那盞閃爍的長明燈。
厚厚的黑色的棺蓋,蓋上了,擋住了那張美麗的沉睡的臉孔。
巨大的紅色的外槨,緊緊釘住了,鎖住了那修長的略顯單薄的軀體。
那黑黑的墓道,走進去送靈人的腳步,又走出來,那個俊秀的迷惘的青年,被深深地埋在裡面!
逃離
送走韓嫣回來,衛青在家中獨坐了一日一夜。
這一日一夜他都沒有弄明白,對於韓嫣他懷著什麼樣的感情。韓嫣之死帶給他的是失望,還是嫉妒?是惺惺相惜的痛楚還是唇亡齒寒的傷感?
在這些迷惘中,有一個他不敢想也不願想的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疑惑:如果,自己沒有把持建章衛隊和虎賁軍權,那麼,劉徹第一個救的,還會不會是自己?
一日一夜後,衛青把沾著韓嫣血漬的絲巾和請辭的上表一起送給了皇帝。
他本就不是正式的宮廷大臣,也用不著正兒八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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