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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跳。黃絲花破口大罵:“鬼吼鬼叫什麼!想挨棍子是不是!”
“不、不是,”侍女哆嗦著,驚魂未定:“新郎官,他、他逃跑了!”
“什麼!”黃絲花臉上的粉由於震驚與憤怒正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她跺著巨象似的腿,將地板震了震,發出的吼叫頗有屠戶的風範:“那還不去找!不把新郎官找回來,本小姐就打死你們!”
黃絲花將手上的盒子都捏得變形了,眾人皆色變,做鳥獸奔逃狀,新房內一時亂成一團。黃絲花在這片混亂中頂著鳳冠,搖搖晃晃地起身。兩個胖侍女扶著她,都驚恐地看見黃千金臉上浮現出陰狠的笑容,她拖著那身緊繃的鮮紅嫁衣,像一個被剝了外皮的西瓜似的出門:“他一定還在府裡!那個下賤的男人被我捆在柴房,他一定是去救那個賤夏去了!”
黃絲花口中的“賤夏”,確實正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柴房裡,嘴裡塞著破布條,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逃跑的新郎官穿著一身月白長衫,正蹲在她面前,笑眯眯地和她商量大計:“怎麼樣?只要你點點頭,答應跟了我,我就解開你……搖頭?哎,半夏……”新郎官嘆著氣,“你看看我,為了你誓死不穿那身喜服,你就沒一點感動嗎?半夏,擦亮你的雙眼,我長得不差,武功也不錯,上能揭瓦,下能種田,你為什麼就對我沒有一點點心動呢?”花半夏咬著嘴裡那塊布抗議了半天,見他如此死纏爛打,十分氣結,索性白他一眼,蠕動著挪到牆角,不吭聲了。
“你呀你呀,連撒個謊都這麼小氣。”迦南羅笑得無可奈何,將手伸到她嘴邊,忽然想起什麼:“先說好啊,等會兒可不許咬我,也不許罵人。”花半夏目光炯炯,似乎是懶得糾纏了,便重重地點頭。那雙白瓷一般的手伸了過去,將那塊布一扯,還未來得及收回,那張嘴果斷地一咬,細細的牙齒狠狠地紮了下去,迦南羅“啊啊啊”地叫喚起來。花半夏鬆開嘴,盯著他握著手指佯裝叫疼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地罵道:“你自己招來的爛桃花,連累老子!現在都什麼時候,還只顧著說些混賬話!”
“姑娘家家的,什麼老子啊老子的……”迦南羅握著自己的手指嘟囔著,一副扮豬吃老虎的德行,花半夏便不耐煩地喊著要鬆綁。迦南羅嘴上繼續胡扯,手上倒是乖乖聽話,伸手要來鬆綁,忽然之間,風聲湧動,他的雙耳抖了抖,神色猛地一沉:“有人來了!”
廚房裡,方輕盈對著一桌子花花綠綠的食材,眼前也有些迷濛起來。入定了半天,她才悶聲道:“路見不平,卻躲在廚房裡做面,絕非英雄所為……我說的是我自己。”
昨天夜裡那個小賊說了,他在房頂上路過黃府,瞧見柴房裡綁著一個年輕男子,他順便偷聽了牆角,得知黃千金利用人質威脅新郎官入贅,並且,黃千金惡狠狠地表示等到拜完堂,便將新郎官的老相好亂棍打死,扔去亂葬崗餵狗。儘管,小賊在分享了這個小鎮驚天八卦後仍然被方輕盈打了一頓,現正被鼻青臉腫地捆在家裡,方輕盈依然認為,習武之人有必要做點什麼。
胡禿根握著一雙長長的筷子在麵湯中慢條斯理地攪和著,渾身籠罩在熱氣中,多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他沒睡醒似的聲線更添朦朧:“這一趟,六百兩。”
他說的是做這頓面的佣金。方輕盈嚥了咽口水,為他再打工五百年的話也沒有勇氣說,硬著頭皮才道:“昨天晚上那個小賊,他偷了不少。回去,嚴刑拷打,他埋金銀珠寶的地方也……大概,也不少。”
“嗯。”
方輕盈站著愣了一會兒,便環顧四周,終於拎著一把菜刀,衝出了廚房。她承認,關於那個小賊的金銀珠寶,倘若她爹在世,她無論如何也不敢覬覦,無論如何也要視之如糞土,然而在胡禿根手底下打工許久一事無成的慘痛經驗讓她明白,錢是好東西。而今,抵消她內疚感的時刻到了,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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