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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能唱出動人曲調的好嗓子,卻不願顯露自己才能罷了。因為從沒有人聽他唱過任何曲子,包括木琴在內。
鍾兒和杏仔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倆都願意聽茂生的嘆氣聲。無論在吃飯或幹活的時候,一聽到茂生的嘆氣聲,他倆都會停下手中的筷子或活計,仔細地觀察他的嘴巴,猜想著他如何能使這嘆聲如此順耳耐聽。倆人還在暗地裡偷偷練習了無數次。但與茂生的比起來,其聲色相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以至有一天,倆人在午飯後磨磨蹭蹭地等了大半天,好容易聽到茂生那麼悠長的一聲,才意猶未盡地向學校奔去。
路上,杏仔還說,要是爺不歇氣地嘆氣該多好,真好聽。
鍾兒深有同感,就使勁兒地點頭。
誰知,倆人為了等那聲嘆息,竟錯過了上學的時間。待倆人慌慌張張地跑到學校時,上課鐘已剛剛敲過。倆人想趁胡老師不注意,偷偷溜進自己的座位裡。早被胡老師眼疾手快地捉了出來,被勒令站到黑板前,解釋遲到的原因。
起初,倆人怎麼也不說。後來,被胡老師逼急了,才把這事供了出來,卻又不能令人信服。
胡老師訓道,你倆別再裝神弄鬼地糊弄老師了。就為了聽一聲嘆息,把上學的事都耽擱了,誰會相信這樣的鬼話吔。快坦白交代了吧,做啥禍事哩。
鍾兒和杏仔急得滿頭大汗,發誓說,這都是真話。要不,老師就去我家檢視,看我爹是不是經常嘆氣,嘆氣聲好聽不好聽。引得課堂裡的學生鬨堂大笑,紛紛說,你倆學一聲,叫老師和同學們都聽聽嘛,驗證一下到底值不值得聽。倆人頓時慚愧地低下頭,連聲道,我們怎麼也學不會,太難咧。
後來,胡老師見到木琴時,就順便把他倆人遲到的事講了。胡老師還笑著說道,茂生哥的嘆氣聲真的這麼好聽麼,肯定有付好嗓子。等啥時,叫他唱上一曲,我用手風琴伴奏,效果一定不錯呢。弄得木琴哭笑不得,說你啥時也跟著學起開玩笑了,還淨開老實人的玩笑。
回到家裡,她把胡老師說的事當笑話講了出來,揶揄他的小心眼兒。惹得茂生立時就要找倆崽子算帳,還罵道,常言道家事不可外揚呢。這倆混賬東西盡是外販鬼。再不教訓教訓,改天都敢把家裡的一丁點兒屁事全給抖落到大街上,空惹村人嗤笑哩。
木琴趕緊憋住了笑,不敢再火上澆油地徒惹他生氣。
遙遠的曙光
有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鍾兒和杏仔一直留神京兒的異常舉動。無論白天或是夜晚,只要一得閒空兒,京兒就老往村外的杏林子裡跑。
初時,倆人還以為,京兒是去逮蟬兒什麼的,好拿回來燒了吃,或是炒了給一家人解解饞。但是,一次次地向外跑,卻連個蟬蟲的毛翅也沒見到過。有幾次,倆人像癩皮狗似的想跟了京兒去,都被京兒接連幾腳給硬生生地踹了回來。倆人當然不服氣,說你可以在外面瘋野,我倆咋就不能去。而且,倆人對京兒的神秘舉動充滿了好奇,都鐵了心地約定好跟蹤他,看看他到底在搞啥鬼名堂。
終於在一個薄暮如紗的傍晚,正是村人剛要準備晚飯的時辰,京兒回到家裡。他撂下鋤頭,扭頭就出了家門。杏仔倆人遠遠地跟在了京兒的身後,鬼祟地出了村子,來到村西那條小河邊上。
倆人本是緊緊盯著的,但到了河邊,被岸邊茂密的樹林一遮掩,立時就不見了京兒的蹤影。倆人又不敢起聲吆喝,只得圍著河岸悄悄地搜尋。他倆分頭沿河岸找尋,鍾兒負責向下遊找,杏仔負責往上游搜。誰最先發現了,就立馬回來通知對方。
過了大約一頓飯的工夫,杏仔一路慌張地奔了回來。他找到鍾兒,說找見哩,找見哩,在河上頭的那棵歪脖子大杏樹上,快去看呀。
杏仔所說的歪脖子大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