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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生勝過我，我不是怨他這種抉擇，我怨的是——他的心中，到此時還存著要犧牲別人來成全大義，那麼在做出這樣抉擇之前、有徵求過要被犧牲的人的想法嗎？”

“被犧牲的人也是人，無論是魔、是妖還是鬼或是人，每一個都有自己的人生，沒有任何一個人或仙能決定他人的生死”

“你要別人犧牲就是天道大義、就該被讚揚，而那些要被犧牲的、難道就沒有自主權了嗎？”

“即便如今我身為神魔、六界之外，仙族法則都束縛不了我，但是在他長留上仙眼中——該抉擇時、我和天下蒼生，我永遠是被犧牲的那一個”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訴說的人委屈連連“需要別人時、千好萬好，不需要了、立刻放棄，等到後悔了再來說一聲對不起我錯了、我願意彌補…人心尚且都是肉長的，我也是一個女子…為何要為了顧全他長留上仙而犧牲自我？”

“在他長留上仙的心中，我真的是重要的嗎？還是隻是他無聊和清寡人生中一味調劑品”

不再繼續說下去的話，卻已經能夠明白其中的因果。

孟玄聰嘆氣：長留上仙啊…真是作死……真看不出來這些做仙的，冷酷起來、竟然比他們這些為人的，還要絕情……

這樣的情結，要他們旁觀的如何勸解？

只有看當事人自己了……

“我不管別人，我只是希望你能放開自己、畢竟再這樣下去，你的心會更累、永遠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對自己放手，才是幸福”

孟玄聰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轉身回裡屋去了。

…白子畫……你為何就不能如同別人一般呢……

“對你、我要怎麼做？花千骨可以為了你肝腸寸斷、到最後至死都要以神的名義詛咒你來保護你——那我該怎麼做呢……”

“為什麼你就不能哄哄我…哪怕只是片刻的欺騙也好……”

樹下的女子喃喃自語，忽而又再度落下淚來、雙手掩面嗚咽。

…還剩什麼……我們之間最後還剩什麼……

☆、依依不捨留芳影，此別何年再續情（四）

我一路走來、太累，是心累、也是心痛。

我一路向前、不管道路多麼崎嶇和不平，不管到最後是孤身一人還是他人相隨，我都筆直向前。

自古功名與否只待後人評說，更不要說我原本只是一個蝴蝶效應……

如今只剩我一人，明明都是我自己決定的，但是為何心中還會有一種悲傷呢？

…不是已經決定好從此獨身一人了麼……

北國的天氣開始變冷了，就算裹上了白色狐毛裘袍的人也無法耐住心中的寒冷。

已經改名為雲淡公子的孟玄聰僅僅能做到溫暖的衣物暖和她的人、卻無法暖和她早已冰凍的心，就像她自己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本來是能捂熱的，但是一旦冰封起來、要想再融解就難了。

該去哪裡、哪裡才是我的歸處？

神魔之身，六界之外，我的目的地在哪裡……

一身紅裙似火、一絲白狐裘衣暖身，卻溫暖不了早已冰凍的心。

…我也是人、也是女性…難道我不追求幸福和平安嗎……

…無奈何……身不由己……

一路行走、一路艱難，茫然不知所歸的心，麻木而毫無知覺。

北國邊境…異疆塵雪——

站在漫天雪花飛舞的地方，只有在看到那一大片湖水時才像是有了想法似的，竟然直徑走了過去，慢慢的、一步一步蹚入水中，向著更深處走去……

直到快走到湖中心時，忽然聽到背後一個近乎斥責的聲音響起“你在幹什麼？”

懵懂的轉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