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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柔地吻著她,喃喃地說:“是的,我的小人兒!”
但是她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她不知道他在那兒,他的那種沉默,使她覺得似乎是失落了。
“你愛我,是不是?”她喃喃地說。
“是的,您知道!”他說。
“但是告訴我你愛我吧!”她懇求道。
“是的!是的!您不覺得麼?”他模糊地但是溫柔地、確信地說。她愈緊地、愈緊地依著他。他在愛戀之中比她安泰得多了,她卻需要他再使她確信。
“你真的愛我吧!”她固執地細聲說。他的兩手溫柔地愛撫著她,好象愛撫著一朵花似的,沒有情慾的顫戰,但是很微妙,很親切的。她呢,卻依舊好象恐怕愛情要消遁似的。
“告訴我,你愛我吧”她懇求說。
“是的!”他心不在焉地說。她覺得他的問話,使他遠離著她了。
“我們得起來了吧?”他最後說。
“不!”她說。
但是她覺得他分心了,正在聽著外邊的動靜。
“差不多天黑了。”他說。從他的聲音裡,她聽出了世事是不容人的,她吻著他,心裡帶著一個婦人在放棄她的歡樂時的悲傷。
他站了起來,把燈火轉大了,然後,很快地把衣褲重新穿上。他站著,一邊束緊著他的褲子。一邊用兩隻烏黑的大眼睛俯望著她。他那帶幾分紅熱的臉孔,亂蓬蓬的頭髮,在那朦朧的燈光下,顯得奇異地溫暖、安靜而美妙,美妙到她永不會告訴他怎樣的美,她想去緊依著他,樓抱著他,因為他的美,有著一種溫暖的、半睡眠的幽逮,那使她想呼喊起來,把他緊捉著,把他佔據著。但是她是絕不會把他佔據的,所以她靜臥在氈子上,裸露著她溫柔地彎曲著的腰股。他呢,他一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他覺得她是美妙的,尤其是他可以進去的那溫軟的、神奇的東西,是比一切都更美妙的。
“我愛您,因為我可以進您的身裡去。”他說。
“你喜歡我麼?”好心跳著說。
“我既可以進您的身裡去,一切便都行了。我愛您,因為您為我開展著。我愛您。因為我可以這樣進您的身裡去。
他俯著身上她的柔軟的腰窩裡吻著,用他的面頰在那兒摩察著,然後用氈子把她蓋上了。
“你永不丟棄我吧?”她說。
“別問這種事。”他說。
“但是你相信我愛你吧?”她說。
“此刻您在愛我,熱愛到您以前所意想不到的程度,但是一旦您細想起來的時候,誰知道要怎樣呢!”
“不,不要說這種話,……你並不真正以為我利用你吧,是不是?”
“怎麼?”
“為了生孩子……”
“我們今日,無論誰都可以生無論怎樣的孩子。”他一邊說,一邊坐了下來束緊著他的腳絆。
“呀,不!”她叫道,“你不是真的這樣想吧?”
“晤,”他望著她說,“我們剛才所做的,便是最重要的了。”
她靜臥著,他慢慢地把門開啟了。天是暗藍色的,天腳是晶瑩的藍玉石色,他出去把母雞關好了,輕輕地對狗兒說著話。她呢,她躺在那兒,驚異著生命與萬物之不可思議。
當他回來時,她依舊躺在那兒,嬌是象一個流浪的波希米亞婦人,他在她旁邊的一張小凳上坐下。
“在您沒有走以前,哪一天晚上您得到村舍裡來,好不好?”他舉著眉頭望著她說,兩手垂在膝間。
“好不好?”她模仿著土話打趣說。他微笑著。“是的,好不好?”他重說道。
“是的,她模仿著他。
“和我同睡一宵。”他說,“您定得來,您哪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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