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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只是擔憂,沈鶴之卻想到了最差的可能,毫不留情,字字戳著他的脊樑骨。
沈鶴之也見過程子衿,但未曾徹底瞭解過的人絕不敢斷下結論。尤其身為男子更該有擔當,若是真喜歡周燕珊就該上門求娶,而非答應私下約見。
如此一來壞了周燕珊的名聲,豈不是非嫁他不可了?
沈鶴之所言猶如當頭棒喝,直把周文彬說的臉色發白,身體發軟的癱坐了下去。
若是周燕珊起了糊塗的想法,真要和程子衿私奔倒,人沒事倒還不算最差。怕只怕,知人知面不知,若程子衿心懷歹念,那才真是萬劫不復。
「不會的,我相信珊珊。」
秦歡渾身都在發顫,臺上悶熱她有些著了暑氣,先是被人丟了一嚇,再被沈鶴之一兇,頓時唇色煞白,額頭滿是細汗。
但她依舊是一字一句在認真地道,她相信珊珊的眼光,若程子衿真是那樣的人,她絕不會情根深種。
更何況那日秦歡看見了,在馬場上,程子衿不過是聽見了周燕珊的聲音,就能隔著人海一眼看到她,也只看到了她。
秦歡怕周燕珊太衝動不敢告訴她,但她的心裡始終是相信,那個眼神絕對是含情的。
「你才多大?你又怎知不會?這些年我真是將你給寵的無法無天了。」
沈鶴之從未用如此嚴厲的語氣與她說話,就連周淮都忍不住皺眉,想要攔著他,可秦歡卻絲毫不曾露怯。
反而仰著頭毫不退縮道:「你不要總把我當個小孩,我已經長大了!」
她就是知道,知道珊珊的心情,知道珊珊的無可奈何,更知道珊珊的情不自禁。
因為她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一樣的飛蛾撲火義無反顧的喜歡上一個人。
這種心情,他又怎麼會懂。
秦歡眼裡蓄滿了淚,她早已跌跌撞撞的從沈鶴之懷裡站起,最後看了他一眼,神情絕望又帶著酸楚,像是冬日枝頭正欲凋零的花。
而後不管不顧的朝著馬車的方向跑去。
她會找到周燕珊,證明給他看,她沒錯。
沈鶴之的心驀地收緊,似有無數根細針一點點的刺痛著,他好似讀懂了她眼中的神傷,又不敢去細想。
他殺伐果敢二十餘載,從不曾猶豫質疑過,直到今日,他停滯不前。
怕那個結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直到周淮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兇作何,要管人回家再管,趕緊先去找小六。」
沈鶴之這才回過神來,一言不發的大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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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後面,秦歡的意識慢慢的模糊了起來,等到再睜眼時,她已經躺在熟悉的床上。
她是怎麼了,她不是在找珊珊嗎?
秦歡伸手想要去摸額頭,卻摸到了一片冰涼的布巾,她想起來了,她著了暑氣一直堅持著找人,終於在找到周燕珊的時候倒了下去。
誰送她回來的?
秦歡撐著手掌想要坐起,可剛側頭去看,便發現沈鶴之就靠坐在床邊,屋內點著燭火,看不清他的模樣,但能感覺到他的倦意。
她突然有些後悔,今日不該頂撞他的。
秦歡就這麼保持著一個姿勢,靜靜地打量著沈鶴之,好似怎麼都看不夠。睡著的舅舅去了鋒利,溫和多了,但不論他什麼樣,她都喜歡。
直到看見他垂落在被角旁的手掌,也不知怎麼的鬼迷心竅了,腦袋輕輕地往前傾,發燙的嘴唇一點點的去夠。
蝶翼輕扇,她的唇瓣落在他發涼的指尖,虔誠又貪婪,還想要更多。
可惜很快沈鶴之的手指就動了,眼皮顫了顫倏地睜開了眼,正好看見伏在被褥上的秦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