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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跳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注意到言如意。
言如意明顯的瘦了,昨夜她赤足而來時看著還覺飄逸,此時再看卻是整個身子都已明顯的憔悴瘦損。此前臉上如江南杏花般的顏色再也看不到,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尤其是眼周的部位有著掩都掩不住的青黑之氣。
一愣之後,之前日子裡許多瑣碎平常的記憶便帶著濃濃的別樣滋味湧上心頭,這些天他一直不能動,吃的喝的乃至於擦臉淨手,更換躺著的蓑衣草等等等等一應雜事都是由言如意一手操辦。
可以說,前些天言如意簡直就如同他的血脈親人一般將他照顧的無微不至,若非如此,他也難以專心修煉,進而恢復的這麼快。
只是那些日子裡他雖然意識到了卻從來都不曾想過,言如意本是一個一直被人伺候,既沒有也不會照顧人的人。
而他更不曾想過,那日跌落斷崖之前,其實言如意也受了極重的傷。
一個從不會照顧人的言如意要將如此重傷的他照顧到無微不至的地步,那這些日子裡她……還能有多少時間用於自我修煉恢復?
一個重傷之人似這般只將心思用在照顧他身上,傷情豈能不愈拖愈重,又豈能不憔悴瘦損?
面對著這樣一張分明能感受到枯萎凋零的容顏,剎那間,一股無法言說滋味的熱流陡然衝上葉易安的心頭,竟讓他一時不知該作何言語。
恰在這時,髮間似乎還帶著深深夜露氣息的言如意扭過頭來,“言無垢的血可取到了?”
這一刻,昨夜乃至於適才唱民歌時的言如意消失了,而斷崖之前葉易安熟悉的那個言如意又回來了。
那夜在廣元上觀,葉易安雖然以疾風之襲衝到了中年人身前,殺一人斷一臂後繞過中年人迅即遁走,說來確是與中年人有過近身接觸,但因為時間太短,當時的情勢又太過於危險,他根本無暇停留採集其血液。
那種時刻,面對那樣四個修為已到靈丹期第三重天的神通道人,或許片刻的耽擱就要付出生死的代價。
情勢危險至此,他依然衝了上去,雖然最終未能完成當初合作的約定,但他衝上去的行動本身其實就足以向言如意交代了。
這種情形本可以明言,葉易安也能說得理直氣壯。但此時看著眼前如斯憔悴瘦損的言如意,他卻極其罕見的心軟了,似乎心湖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別讓她再失望了。
葉易安心底長長嘆息了一聲,探手去取言如意給的那個琉璃瓶時,藉著袖子的遮掩,翻腕用瓶塞內部自帶的細長琉璃針刺破手指取了幾滴血納入瓶中。
見葉易安不說話,動作又是如此遲緩,言如意麵色愈發蒼白,眼中有著濃濃的失望,“怎麼……沒成功?”
藉著她抬頭問話的遮掩,葉易安悄然將琉璃瓶換到另一隻手上,藏好取血的手指後將琉璃瓶遞到了言如意麵前。
看著面前這個琉璃小瓶中隱隱透出的血色,言如意的雙眼瞬間亮的刺人。
不知是不是葉易安的錯覺,言如意接過琉璃小瓶時,同樣失了血色的手分明在微微顫抖。
見她拿到小瓶後起身往別處走出,知道她是要用秘法驗證這個“言無心”的真假,葉易安識趣的沒有跟著,同時心裡有些微微的慚愧——言如意拿到小瓶後根本沒有一絲懷疑,對他可謂是信任的很了。
葉易安現在已能確定,言如意兩年前趕到襄州並在此間開設漆器行和福澤粥場,不管她有多少打算,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必然是與言無心有關。
如今對於她而言,這件事總算是有一個結果了吧。只是讓人疑惑的是,早在兩年之前,她怎麼就能確定言無心就在襄州?此事可是連將言無心投入黑獄的道門都不知道的。
言無心已經死在黑獄。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