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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審理之前,楊孔渠早就心中有數了,正經問案只不過走個過場而已,為的是逼犯人招供畫押,或者攀扯出更多的人來。這心中有數,當然不是指犯人究竟有罪無罪,而是指案卷中的罪名是否能夠落實,罪證是否有太大的漏洞——當然啦,趙達、盧洪呈上來的罪證,基本上是都能夠自圓其說的,他們不會故意侮辱刺奸的智商。那麼只要案情能夠說得圓,楊沛便可放心審理,至於真相如何……很重要嗎?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雖然就楊沛看來,趙達呈上來相關吳質的案卷,證據不夠充分——因為沒有當場人贓並獲,而只有人證罷了——但基本上也算說得過去了。是勳真能把那些證言全都一一給推翻嗎?楊沛雖然也挺敬服是勳,但不相信他有那般本事。要知道這年月審案,不講究“疑罪從無”,而是論“疑罪從有”的,只要還有一條證言沒法徹底推翻,哪怕最終被迫寬放了吳質,是勳也不算大獲全勝,他刺奸令史的威信照樣能夠保全。
只是今天不可能把犯人推倒了往死裡打,以求供狀啦,多少有點兒可惜了的……
楊孔渠已經做好了苦戰的準備,他先望望趙達,見對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再瞟瞟是勳,是勳面沉似水,看不透內心所想。隨即楊沛把視線又移向吳質,開口便問:“犯官姓名,曾任何職?”
吳質朝上一拱手:“末吏朔州廣衍縣長,姓吳名質字季重。”
“所犯何事?”
吳質一攤手,說我壓根兒就沒有犯法,純屬被人構陷。
楊沛強壓著性子,追問道:“則控汝何罪?”
吳質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縣中小吏任某,陷吾輸鹽鐵入胡中。彼實奸狡小人,為瀆職而受吾責罰,故……”
楊沛一擺手,打斷吳質的話,意思是沒問你的,別張嘴就說——“如此,控汝輸鹽鐵入胡中之罪——果有此事否?”
吳質一昂腦袋:“絕無此事!”
楊沛一拍桌案:“便汝再如何矢口否認,終究人證有在,即可召來對質……”
他話還沒說完。是勳邁上一步。先開口了:“請問此案可有物證?可曾當面拿獲?”
趙達回答他:“並無物證。然有人證。”
是勳就問啦,共有多少人證啊?
趙達答道:“人證有四,皆在堂下,司直若信得區區,即可索案卷來看,若不信區區,自可召來質問。”他的想法跟楊沛一樣,不信你是宏輔能把所有人證都給駁嘍。但凡留下一個,那吳質就不能說是乾淨的!
是勳搖搖頭:“不必審查案卷,亦不必召喚人證也。且待我先問吳長數言,可否?”
楊沛說當然可以——這個面子他必須賣給是勳。趙達也不以為意,冷笑道:“司直為吳犯薦主,若能說得他供認罪狀,也可免去皮肉之苦。”你不就是怕這案子扯到自己身上去嗎?我倒真有這個心,問題楊沛未必肯,而且就算扯上了你,以曹公對你的信重。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乾脆點兒吧,你當眾讓吳質把罪過全都一個人扛下來。你不就沒事了嗎?我也就不節外生枝啦。
只見是勳走近吳質,也不避人,高聲問道:“校事控汝輸鹽鐵入胡中,可是因為彼乃吾之假子,有所需也,卻不過情面,而暗輸之?既雲有人證,料乃空穴來風。”空穴來風,不為無因,要是真沒這事兒,別人為什麼要誣陷你呢?
吳質連連搖頭:“安有此事。質只是為河東輸絹、谷與煤於拓拔部,市其牛馬,反輸河東而已。所謂人證,皆嫉恨質者也。”
吳質表面上挺坦然,其實也是硬著頭皮說這話的。他還確實暗中運了些鹽啊、鐵啊,還有各類拓拔部缺少的物資過去,交給是魏——這是關靖密信中的要求啊,關靖有是勳給他背書啊。而且依照關靖之謀,他還特意把訊息洩露給一個受過自己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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