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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各小部被迫聯合起來與之相抗,大致結成了七部同盟。拓拔和沒鹿回都在其中。蒲頭可以向涼州發展。布度根則與幽州的烏桓相爭。而中間這七部同盟兩翼都被封死,想要壯大,就只能南下去打美稷的匈奴人了。
論及裝備度和組織力,鮮卑盡皆不如匈奴,然而野蠻勇悍則要過之,故而表面上實力相當,實際年年相攻,匈奴族吃的虧是越來越大。漸有畏懼鮮卑之意。這一年年初,趁著冬日無事,七部同盟又打算去搶匈奴人一票,好飽食待春啦,竇賓去找詰汾商量,卻不料拓拔部正在大辦喪事——“推寅”鄰年過五十,突然間一病不起,掛掉了。
竇賓獻罷祭禮,就催促詰汾,說你老子死的不是時候。不如暫且先葬下,等回來再辦喪事——今冬要不去搶上一票。恐怕來春難過,別說蒲頭和步度根可能殺過來,同盟本來就是表面上的,別部見你家勢弱,說不定也要來分一杯羹,那可如何是好?但是詰汾素來尊敬老父,自稱悲傷過度,實在無心遠征,乾脆挑選部眾,歸屬竇賓,說妹夫你帶著我的人去打吧,搶得多少,咱們四六開,你佔大頭好了。
七部同盟說好了共同南下,有眾近三萬,足夠匈奴人喝一壺了,卻不料臨到動兵,有兩部卻找了種種藉口不肯參與——事後才探查得知,原來他們早就暗中歸附了蒲頭,打算跟著蒲頭往西打。其餘五部、四位大人聚會商議,倘若退兵坐守,則今年秋後恐怕會受到蒲頭的強力壓制,甚至遭到攻打,與其如此,不如就拿這兩萬人馬去匈奴人那裡撞撞大運吧。反正匈奴膽怯,即便以一敵一,咱也並不怕他們。
於是兩萬大軍即向美稷殺來——要不是危機迫在眼前,他們也未必會利令智昏,得了匈奴人獻上的牛羊,聽了匈奴人描述的漢地情狀,不加仔細探察便轉道而來,結果被諸葛亮、郭淮給包了餃子。
透過此事,詰汾知道,七部同盟已是形同虛設,沒鹿回部也無足依靠,如今周邊地區勢力最大的,除了蒲頭、步度根外,就只有美稷的匈奴人和更南方的漢人啦;蒲頭和步度根都為同族,一旦依附,必為所並,匈奴人本就是自家手下敗將,自然不可倚靠,那麼……咱試著從漢人那兒找找靠山看?
漢末中原大亂,無論士庶,都被迫逃向邊地——往南過長江,至荊、至揚,甚至遠遁交州;西南前往益州,東北前往幽州甚至遼東半島、朝鮮半島;往北自然就是逃去幷州北部了。所以遁入鮮卑,或者被鮮卑所擄的也不在少數,其中不少漢人或有一技之長,或有經世之才,就幫助那些野蠻民族逐漸開化起來。鮮卑傳統的原始公社制從檀石槐時代開始崩潰,逐漸邁入奴隸制社會,這些漢人在其中便起了相當大的推動作用。
就中便有某位中原士人逃到了拓拔部中,被詰汾待以上賓之禮,向他請問富民強國之道,以及廣袤的南方中原地區的基本情況。這名士人竭力吹噓漢地的富庶,但也害怕因此會引發拓拔氏的覬覦,因而更言漢兵之強勢——“漢有強弩利刃,其卒編伍得法、久經訓練,是故有云:‘一漢當十胡也。’昔匈奴盛時,東並東胡、西卻月氏,囊有草原大漠,而為衛、霍數戰所敗,遂有‘亡我祁連山’之悲歌也。”
這位士人說,此前權臣亂政,漢兵都聚集到中央去剿賊了(應該是指關東諸侯伐董卓吧),所以才讓匈奴、烏桓鑽了空子,只等內亂一定,必將反推回來,到時候匈奴啊、烏桓啊,一個都跑不了,定要算總帳。他勸詰汾,可攻匈奴,勿擾漢地,將來得著機會,一定要與漢室搞好關係,奉之為主,乃不懼蒲頭、步度根也。
當然這種話,這位士人本身未必就信了,但他也衷心地期盼真有那麼一天,則自己尚有機會返回鄉梓,不必要如同中行說、李陵那般客死異邦、埋骨邊地,甚至還留下千古罵名。
詰汾非常尊敬這位士人,自然也把他的話當作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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