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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既言必有所建議,如今你光說了問題,還沒拿出任何對策來哪,那怎麼成?你一定有想法了,趕緊給我說說。
是勳確實有想法,他這趟回來。大半是水路,比起走陸路是舒服得多。可也無聊得多。固然每天都要去跟門客們懇談,聯絡聯絡感情,可總不能整個白天都跟部下廝混吧?雖說艙內還有個甘氏呢,可這年月白晝宣淫是士林鄙薄甚至深惡痛絕的惡習……所以閒下大把時間,可以諸多構想。
但這想法不能隨便告訴曹操——是勳裝模作樣地苦苦一笑:“主公欲置勳於火上耶?”話不用說得太明白,曹操自然能夠想到:自己空口白話一說問題,誰都不會當回事兒,可要是拿出啥具體的對策來,肯定會傷害到豪門世宦的利益,則難免成為眾矢之的。
曹操撫掌笑道:“此間並無他人,出卿之口,入吾之耳,何憂也?”瞟一眼兒子,心說你不會讓我把子修給趕出去吧?
是勳也望向曹昂,但是並沒有驅趕的意思,而是說:“子修謹慎,吾並不慮。勳自有計,然須徐徐圖之,不可急也,圖之或且不得,主公勿罪。”
曹操一擺手:“且坐——吾非諉過於人者也。”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怕將來得罪了世家顯宦,他們鬧騰起來,我會把你推出去當替罪羊,放心吧,我不是那種人。
是勳心說你不是那種人才怪了,領導同志的節操,咱真的能夠相信嗎?可是話既然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不好再提離開的事兒,於是緩緩坐下,長吸一口氣,舉出三枚手指來:“重工商而使國家得利者,勳所思之,策唯三也。”
哦,竟然還有三條計策?曹操興趣大升,不自禁地就把身體往前湊了一下:“請卿明言。”
是勳說第一條計策,就是我最早說的,你和朝廷都大力支援,先由我個人幹起來,然後就跟在河東那樣,完了把產業再分賣給別人。賣給誰,賣多少,這裡面大有講究,既可以增加公家的財富,又可以擴大工商階層,進而分薄舊有世家的財力。
第二條計策,是要專門設定一個部門統管此事,首先把工商稅給抓起來——“市皆有稅,地方可自理,然關津之稅,則不可操之於地方也,於工商為大患也。”
漢代的市場稅基本上是十稅一,徵收實物,同時規定租用公家場地、店鋪的,可以免稅,既然有明確的規定,就不怕地方官員濫徵,只要嚴肅法紀就成。可是漢末才重新興起的關卡稅,那就沒有定規啦,都由各地官員,甚至是駐軍將領自己掌握,想設多少卡就設多少卡,想收多少稅就收多少稅,再加上重複徵收,行商距離超過五百里,就可能徹底破產。在這種情況下,工商業還怎麼可能發達?其結果只能是有靠山、有背景的大商賈才可能長途販運貨物,利潤一半兒進了他背後的世家的腰包,另一半兒進了地方官員和將領的腰包,朝廷毫無所得。
是勳說倘若天下太平,就應該徹底取消關卡稅,讓商賈自由往來,但在戰亂未息的今天,咱還沒法兒這麼辦——地方窮困,地方官兒還靠這筆額外收入發薪呢,駐軍將領還靠這筆額外收入養兵呢。說到這裡,他瞟一眼曹昂,心說小子你明白我的擔心了嗎?
曹昂當然也不傻,拱手笑道:“此言若洩之於外,他且不論。子廉叔父必深恨姑婿也。”
曹洪曹子廉。史書上說他“家富而性吝嗇”。曹操也說:“我家貲那得如子廉耶!”加上他御下不嚴,家奴多作惡,所以後世往往都將其目之為曹魏第一大貪官。其實這是個誤解,曹操最恨人貪汙,哪怕是曹洪,若是少貪一點兒,曹操還可能看在族兄弟和曾經救過自己命的份兒上稍加容忍,要是真貪多了。曹操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主要曹洪的產業大多來自於灰色地帶,其中就包括了設卡收稅,雖然也不是什麼乾淨錢,但朝廷既然沒有嚴加禁止,你就不能算他貪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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