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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曾經跟隨袁譚,跟曹操見過仗,但如今曹操在中原之爭中佔據了優勢,又手捏皇帝,劉備與之為敵。前途將更為坎坷。自己輔佐劉備,要歷經怎樣的艱難險阻,才可能殺出一條血路來?況且更大的機率是,歷經艱難險阻,最終還是被滅掉……
所以這回是勳注目徐庶,苦笑搖頭,徐庶就誤會了,心說是侍中難道是在為我可惜,投了劉備將毫無個人前途不成嗎?想到這裡,就不免心下一凜。通體生寒。
酒席宴間,雙方謀士你來我往。大放厥詞,聽得是勳一開始不耐煩,後來索性昏昏欲睡了。眼見得紅日西沉,估計今天是談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啦——能不能拉回正題都大可打個問號——他腦筋一轉,突然把面前的酒杯一推,開口道:“吾已不勝酒力矣,今夕要叨擾子孝了。”
鄧羲趕緊作揖:“侍中駕臨敝莊,蓬篳生輝,何言叨擾二字?”他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啦,這談判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結束的,而就算今天真能談完,也不能讓客人再打著火把跑幾十裡地趕回去啊,所以早就安排好了各人的寢處。是勳在眾人中名位最高,他既然不想再呆了,又給張繡打了個眼色,那乾脆就撤了席,有僕役引領眾人前去安歇。是勳單居一院,由鄧家負責衛護,劉備、張繡各居一院,各有己方十名部曲衛護,餘部皆宿在莊外。
是勳所以趕緊打斷了雙方無意義的口水仗,他是想著,這種事兒得明白人跟明白人當面談,也就是說,我得單獨去見劉備。而且他此來的主要用意,也是要探查劉備如今的狀況,是不是仍然抱有宏圖大志,還是歷經挫折,有些萎了——劉備要是還打算雄起,自己就爭取把他說萎,要是已經萎了,那自己乾脆再踏上一隻腳,踩得他永世不得翻身!
他進入寢室以後,即喚人取冷水來擦了臉,稍怯酒意,然後換了常服,出門來訪劉備。才到劉備暫寄的院門口,突然一人自樹影中邁步出來,深深一揖:“奉吾主之命,在此迎候侍中久矣。侍中請隨庶來。”定睛一瞧,果然便是徐庶。
是勳也想跟徐庶好好談談,但可惜院子不大,沒幾步就到了寢室門前,所以他只來得及說了一句話:“劉使君欲為竇耶,欲為隗耶?卿其為張玄耶,其為劉鈞耶?不可不熟思之……”
是勳說的這是東漢初興時事:竇即竇融,聯合河西五郡,稱大將軍,後降光武帝,官至三公,名列雲臺;隗是隗囂,割據隴右,陽從漢室而陰拒之,終為來歙、耿弇等將所滅。張玄是隗囂麾下辯士,曾奉命遊說河西,勸竇融等“各據其土宇,與隴、蜀合縱”,共同抗拒漢兵;劉鈞為竇融長史,奉命向光武帝奉書獻馬,以申投誠之意。
說白了,是勳是在問:劉備肯不肯歸從朝廷呢?還是專意割據一方?你徐庶作為劉備的臣子,是會助紂為虐呢,還是順天應人,勸說劉備放棄無意義的幻想,跟從曹操呢?你仔細考慮一下吧。
徐庶當然會考慮,倘若劉備最終也無法成事,連割據一隅的蜀漢昭烈帝都當不上,那他跟著還有什麼意思啊?要是勸說劉備降順曹……朝廷,說不定還能得封侯之賞。徐庶跟諸葛亮不同,他對劉備,就如同黃權、孟達對魏室一樣,還真沒有那麼強烈的忠誠之心——再說了,這時候他跟劉備時間也還並不長啊。
當然啦,徐元直終究是有節操的,他不會這就撇下劉備跑路,也不會立刻暗通曹氏,是勳只是看出了他的猶豫,所以再略略加以點撥,使他內心的負面情緒得以擴大而已。
兩人來到寢室門前,劉備已然出門相迎,把是勳讓進室內,分賓主坐下。是勳先開口,問劉備:“玄德早料吾將夜訪歟?”
他初見劉備,是跟太史慈一起去平原搬救兵,當時劉備為平原國相,故而稱之為“劉府君”;後來在徐州再見。劉備說我已棄平原。你就別這麼稱呼啦。因而尊稱為“玄德公”。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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