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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勳微笑著舉起杯來。朝張繡遙遙一敬。兩口喝乾。隨即答道:“君侯但有所命,勳安敢不從?”他剛才拐著彎兒地套張繡的話,難免夾雜一些言不由衷的諛辭,以摧垮對方的心防,這一時沒擰過來,話接話的,說得就未免有些滿了。話才出口,心裡就想。他不是想我留下來幫他抵禦劉備吧?不成啊,我還有王命在身……況且,若能說動張羨反劉,那不比正面跟劉備相抗,對你的幫助更大嗎?
就聽張繡言道:“吾知曹……朝廷方有事於北,倘南陽再起紛爭,亦與朝廷不利,故而設宴相請劉玄德,以澄清誤會,相約盟好。宏輔既到宛城。可能同行,為兩家解之?”
啊呦。張繡想去跟劉備談判,正好我到了宛城來,所以想把我也拉上。嗯,你老兄運氣真好,要是身邊兒有賈文和吧,定然戰不畏戰,和不畏和,可是如今沒有賈詡,手下光一票關西來的大老粗,就怕談判桌上說不過劉備,天幸降下我這麼個舌辯無雙的傑士來。
那麼,自己是不是要答應張繡呢?跟不跟他一起去呢?是勳一琢磨,左右不過宴會相請,還是張繡先提出來的,不是對方設的鴻門宴,吾又有何可懼?再說我也正想面見劉備,再探問一下他的志向哪。
在原本的歷史上,其實挺奇怪的,劉備從兵敗汝南直到退經長坂,前後七年,就一直窩在新野小縣之中,似乎絲毫也沒有擴充套件勢力的**。他是一時蹉跎,英雄氣短了呢?還是暗中在收買人心,就等著劉表一嚥氣,好整個兒把荊州全都給吞了呢?倘若不是劉琮繼位,繼而降曹,那還真保不齊啊。
所以是勳想去見見劉備,探查一下他的真實想法。誰的人生都有低谷,進入低谷就難免頹唐,若非豪傑之士真不易走得出來,而就算劉備這種豪傑之士,也很難說在這條時間線上,會不會就此頹喪下去……雖說很可惜,但是為了天下大局,是勳感情上不好接受,理智上卻非常希望能夠如此。
況且,這會兒劉備身邊兒也沒什麼人啊,只有一個智謀二把刀的簡雍……哦,對了,還有自家的老師孫乾,他連麋氏兄弟都沒能撈到哪。但逞口舌之利,是勳又何懼之有?
想到這裡,不禁朝張繡微微一笑:“誠如尊命。”
第二天,甘氏的香車也進入了宛城。曹淼好不容易才肯放甘氏到是勳身邊兒來,他可捨不得這就再給轟回去,心說有黃射跟黃祖預先通了聲氣,自己從南陽經江夏前往長沙,這一路上就未必能有什麼兇險——再說了,四百部曲帶在身邊兒,還有郭淮、孫資等人跟著,小風小浪平淌著就過去了。故而在安邑接到訊息以後,就讓甘氏改道南下,前來宛城跟自己會合。
只可惜才跟甘氏見面,尚不及互訴衷曲——更別提幹別的什麼事兒了——他就被迫要跟著張繡去跟劉備相見。宴會的地點,安排在新野城北一處鄧氏莊院之中——鄧氏為南陽顯族,族內鄧羲曾為劉表從事,因勸劉表絕袁紹而歸曹操,遭到拒絕後忿然辭職,回鄉隱居。既是劉氏故吏,又偏偏心向朝廷,由他做中人,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雙方各帶僚屬與百名騎兵,即於莊外相見,假惺惺地見了禮。劉備倒是挺詫異是勳突然出現的,連聲致意:“自徐州一別,忽忽已四年矣,是君風采更勝往昔,備不勝欽慕之至。”
是勳趕緊也嘮叨了幾句套話,然後轉過頭去再大禮參拜孫乾,孫乾忙不迭地避讓:“宏輔今得康成先生親授,乾安敢再以弟子目之?”雙手攙扶,是勳也就順坡下驢站起身來了。他一瞟眼,就見劉備身後還站著兩個人,一個認識,乃簡雍簡憲和也,還有一個,三十多歲年紀,身著儒生冠帶,卻肩雄體闊,英氣勃勃,不似尋常士人——“敢問此君……”
劉備舉手一招:“此備之僚屬,潁川徐元直也。元直,可來拜見是侍中。”
啊呀,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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