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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一個勁地嘲笑,說她是“缺了腿的娃兒長不高。”
洛笙,六歲,她經歷的事多,懂得顯然也很多。可終究是孩童,性子難免還是有的。一被嘲笑,她便大怒,或者躲進房裡暗自哭泣,連阿鏡都不願理睬。洛湘來安慰她,她膽子大得可以拿起茶杯朝尊上摔過去,洛湘也只是一閃而過,默默關上房門,由她去了。
洛笙開始怕了,怕別人異樣的眼光,怕別人的閒言碎語。洛湘常在角落裡看著往小溪裡擲石子洩憤的她,心裡總搞不明白:“阿鏡也是個有缺陷的人,別人也會嘲笑她,為什麼她就不會像你這般任性?”
是阿鏡比較懂事吧……
洛笙開始避讓別人了。書仙,她也不想修了。她整天都賴在屋子裡,只和端飯菜來的阿鏡談話。
六歲前的夏天,有炎陽、蟬鳴和黃皮果陪她;六歲後的春秋,只有不見陽的房間、東榻和阿鏡陪她。
十四歲那年,阿鏡死了。毒性隨著阿鏡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粒飯,侵入了身體。
她永遠也忘不了當時阿鏡痛苦掙扎的模樣。那個天真活潑的六歲的她,已經變成了冷漠無情的十四歲的她。
後來的四年裡,沒有了阿鏡的身影,洛湘也因為事務繁多也沒能來探望她幾眼。她一直在貳叄號房的東榻上,就如同一捧空氣。四年來,居友換了一批又一批,也沒人在乎她的存在,沒人對她噓寒問暖。
……
從那段無情的時光輾轉到現在,東榻前的白虞月緩緩啟唇:“所以你才對人這般冷言相待。”
“是。”洛笙的故事講完,目光卻依舊長遠地望著,望著那個或堪回首或不堪回首的過去。
“那為什麼,北向葵認識你?”白虞月還記得昨天剛來時,北向葵說的那句“她就是那個性子,你們不要介意”。
“阿鏡死後,尊上怕我沒有玩耍的伴,便帶來了向葵。她真好玩啊,跟以前的我一樣活潑,還喜歡幫助別人。那時候她第一眼見我,便跟我大聲暢談起來,她從不嘲笑我是什麼殘肢斷腿的人,幾年來,她一直在鼓勵我。”她的目光,似乎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你只有向葵這一個朋友嗎?”
“嗯。”
“那你願意和我們做朋友嗎?”
四年了,她從沒聽到過這句話,心裡像是被什麼牽引著,提了一下。
“好。”
十六、陪練
清晨的光影剛在房間裡遊漫開來,白虞月便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兩根木杖。
“洛笙,這是我和燈云為你準備的柺杖。”白虞月拉開東榻上的紗簾,將木杖輕靠在榻邊。
洛笙坐起身來,目光傾斜在榻邊的木杖上——
陽光下,剛雕刻好的木杖還留著些許溫熱,杖頭是彎鉤狀的,杖身上雕刻了些許圖案,看得出來是趕得急,輪廓都扭扭曲曲的。
癱著臉的她笑了。
白虞月做的木杖和燈雲做的木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根端莊精緻,一根七扭八歪。
“昨日我們談完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是如何把這木杖雕好的?”她收住笑容問。
“我和燈雲連夜趕製出來的。”白虞月眼裡還閃爍著自豪的光。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已是殘廢之人,出去,也只是讓人笑話罷了。”她垂下的眸黯淡無光。
“此言差矣。”白虞月扶過洛笙的手,將光滑的杖身交到她手中,“人生在世,當活得有膽識有自信,這般懦弱,可不像是洛笙該有的性格。”
洛笙的眸閃動了一下。
“不論他人如何揶揄,你要相信,即使有缺陷,也可以做得很好。”
白虞月的話化作溫暖的春風,觸動了她的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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