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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都在木田診所嗎?」
「是的,兩人都在。今天是公審開庭的日子,兩人都會從那裡出發。十點半開庭。」
這是私設法庭‐‐黑澤的腦中,閃過這個字眼。織口刻意選在真正的公審開庭這天啟程趕往,還帶著槍。
「快派警力戒備木田診所。」聽到桶川怒吼的聲音,泊回答:「我立刻派人。」
電話結束通話了。桶川又抓起話筒,按下木田診所的號碼。黑澤再次把耳朵貼在他的耳旁。
一聲、兩聲、三聲……電話鈴聲一直響。這是放在哪裡的電話?掛號處?辦公室?護理站?在哪裡?
快來接電話。
「喀嚓」一聲,話筒一端傳來電話接起的聲音,一個女性的聲音回答:
「木田診所您好。」
這一瞬間,從東京到金澤,隔著織口跋涉的五百公里距離,對方顫抖的聲音傳到了黑澤和桶川的耳中。
桶川報上自己的身份,然後,眼中浮現難得一見的猶豫,緩緩問道:
「那邊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嗎?」
對方回答得幾乎顛顛倒倒。「一個持槍的男人,正在大門玄關處……」
桶川的眼睛捕捉到黑澤的眼睛。他歪著嘴角,左右搖頭。
「完了,來不及了。」
黑澤看看時鐘,上午七點二十三分。
八
木田診所是棟白牆四層樓建築,小小的前庭鋪著綠茵,是一所小巧玲瓏的醫院。在遠離住宅區、位於俯瞰伊能町的平級山嶺山腰,悄然豎立著招牌。建築物四周環繞著雜樹林,頻頻傳來野鳥啼嗚。正面入口的鐵柵欄,和旁邊掛著的招牌‐‐「木田診所 內科 外科 小兒科 精神科,可掛號急診」‐‐正映照著朝陽。
來這裡的一路上,織口不發一語,不管問什麼他也不肯開口。也不肯解釋他擬了什麼計劃。他一手毫不鬆懈地握著槍,連把子彈從腰包取出改放到外套口袋時也完全不說話。範子的懇求他也似乎沒聽到。
「織口先生,你應該不會射擊佐倉先生吧?你不會開槍吧?你威脅我們也沒用。拜託,我們回去吧。」
可是織口沒有回答。修治感到槍口忽而在腦後,忽而在背上。他繼續開車,領悟到自己所認識的織口、曾經跟他一起工作的織口,已經消失無蹤了。現在的織口,是修治不認識的織口留下的殘骸。
所以,現在這個織口說不定真的會朝自己開槍。為了達成目的,說不定做得出這種事。
車子爬上緩坡,穿過大門,來到木田診所的建築物前。那裡已經停著兩輛警車。一時之間,修治還以為警方已經先趕來埋伏了。
可是,前面那輛警車上,夾在穿制服的巡警和便衣刑警中間,穿著慢跑裝的年輕人正要鑽上車。他銬著雙手,腰上綁著繩子。修治醒悟:那就是大井善彥,他正要被帶往法院。,同時,他也明白織口的目的是什麼了‐‐他就是在等這一瞬間,毫無防備的瞬間,可以當場對大井和麻須美喊話的瞬間。
他就是要這樣試探他們,逼出他們的真心話。
同樣是在刑警的包夾下,井口麻須美正要鑽上後面那輛警車。她的長髮在頸後綁成一束,穿著看似連身裙的服裝。裸露出的膝頭,藏在警車車門的陰影中。
修治以輪胎摩擦聲中停下車子時,大井善彥首先把目光朝向這邊。他的頭髮剃得很短,似乎難以定焦的雙眼對上了修治的眼睛。然後,驚愕大幅擴大。
織口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從後座下車,開啟駕駛座車門,拉著修治的手臂把他扯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