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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長公主便開口道:“汝南王妃既然這樣說了,那老身就卻之不恭了。”
聽得這話,汝南王妃叫人將把畫送到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的眼睛大概是有些老花,吩咐丫鬟舉著那幅畫,放到稍遠一點的地方,她抬頭一看,神情一震,放在扶手上的手禁不住顫抖起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啞聲道:“好畫。”
長公主一生經歷過無數的事,很少有東西能夠觸動她,讓她情緒激動的。看她這樣子,大家都好奇起來,坐在她旁邊的貴婦按捺不住,站起來也湊了過來,看向那幅畫。
只見那幅畫上畫的是廣闊無垠的大漠。漫漫黃沙;黃昏的橘紅色的夕陽收斂了光輝,靜靜地掛在天際,波瀾不驚的閃著白光的河水,染上了一抹夕陽的紅色,大沙邊上靜靜流淌;沙漠上冉冉升起的一縷白色的烽煙,直上高空,飄入天地之際。那雄渾遼闊的邊塞風光,彷彿就在眼前;一種蒼涼壯闊的感覺撲面而來。旁邊還用極為遒勁有力的書法,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句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看著這幅畫。看著這首詩,表情一貫漠然的長公主,不由得落下淚來。
原來長公主的丈夫武王原是先帝麾下的一名悍將,為先帝開闢疆土,硬生生把大周國北疆的邊境線往外擴張了幾萬裡。長公主喜其英武,年輕時不顧太后的反對,執意要嫁給他。兩人成親後,長公主便隨著武王去了邊關,跟著丈夫東征北戰。在那裡整整呆了十五年,直到武王傷病發作,這才回到京城裡來。
那一段日子戎馬邊關,吃了許多苦。但夫妻恩愛,縱馬馳騁,自由自在,是長公主最懷念的時光。而葉琢這一幅畫。恰恰勾起了長公主許多的回憶。讓她彷彿回到了過去年輕飛揚的歲月。
不過長公主終是經歷豐富的老人,一會兒的功夫便發現自己失態了。她掏出手帕,抹乾眼淚。轉頭看向葉琢,眼裡全是溫暖:“孩子,你怎麼會想起畫這麼一幅畫?”
葉琢看著那幅畫,目光溫柔:“妾身曾聽我家三爺描述過這樣的美景,心生嚮往,所以便把他描繪的美景畫了出來。”
長公主點了點頭:“老身聽說過,靖安王在戰場上極英勇,所向披靡,戰無不勝,被邊關將士稱作軍神。”
葉琢赧然一笑:“三爺說,當不得如此誇讚,邊關的軍神只有一個,那就是武王爺。”
長公主“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扶手道:“你這孩子!”
說著,她從頭上取下一隻鳳凰展翅的步搖,親手插到葉琢頭上,端詳了片刻,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孩子,老身看著你就覺得喜歡。以後有空啊,經常跟靖安王到姑母那裡去串串門,說說話。”
說著,她拉著葉琢的手,抬起頭來,掃視了眾人一眼,朗聲道:“靖安王妃這孩子,我喜歡。以後誰要是與她為難,說什麼出身寒微之類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大公主聽得這話,眼睛死死地盯著葉琢,下唇差不多被咬出血來。
長公主這一番話,除了幾個看到葉琢那幅畫、聽到她們對話的人,其餘的全都面露愕然之色。
誰不知道長公主脾氣古怪、性情耿直?自打她從邊關回來,便對她們這些深宅大院裡長大的貴婦們百般的看不順眼。這麼多的貴婦,有好些還跟她沾親帶故,都沒有幾人能討得了她的歡心的。今天要不是汝南王妃壽宴,汝南王曾跟武王一塊在邊關呆過,長公主根本就不會來參加這樣的聚會。
而那靖安王妃,原來怕是跟長公主也沒什麼交集吧?否則以長公主的脾氣,哪裡容得了大公主那麼囂張地當眾嘲諷靖安王妃的出身?怎麼的就一會兒的功夫,不過是看了她一幅畫,靖安王妃就獲得了長公主的青眼,還放出話來要護著她?
想到這裡,大家又將目光轉移到大公主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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