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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凝成的傳訊符竟一下子迸散了。氣力不濟,再凝已然有心無力。雲初望著沉沉夜幕,前路茫茫,望不見方向。四野之中,只剩下山風喑喑,與極遠處的呼聲震天。
雲初靠著樹幹,一點點癱軟倒地,眼皮也沉重非常,意識混沌之中,明知此處並不安全,明知無論如何都應保證清醒,卻仍然抵擋不住如潮而來的睏倦,一頭栽了下去。
迷濛之中,她看到,眼前有高臺拔地而起,形若典籍所記之人間泰嶽,高餘百丈,直衝天際。而那高臺之上,有人藍衣款款,負手獨立與寒空之中,身形時遠時近,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雲初揉了揉眼,向著那個方向定睛看去。
那人回頭,一雙眼冰冷似鐵,全無笑容,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恨意。那人用她最熟悉卻又最陌生的聲音質問她,那聲音悠揚若祭典編鐘,一重一重從那高臺之巔傳來,傳入耳中更為震人心魄,震得她一時竟分不清那人是誰。
他說:“雲初,你為什麼害我?”
☆、故人何在
忽而天崩地裂,百尺高臺呼喇喇傾塌,連同那抹藍色身影一併埋入廢墟。
雲初掙扎著醒來,清晨的露水自葉上劃落,正落入她眼裡,繼而淌過眼角。昨夜傷重,又透支了體力,竟毫無防備地靠在樹下睡著了。
背上、手上的傷尚未處理,連滴落的露水都鑽心地疼。雲初冷靜下來,撕下尚且乾淨的衣裳,粗粗包紮了一下手,背上的傷也不知多重,更夠不著無法包紮,乾脆簡單施了個療愈之術,用布條將自己纏了幾圈,權作包紮。
夢境裡,又是江昶。
雲初本以為先前自己害死江昶的夢是警示他們小心長胥族,故而她執意孤身盜寶,要江昶留在外面等。如今既生魄分明已經得手,為何又夢見這樣的景象?甚至,從夢境看來,這次比上次更為嚴重,那樣充滿恨意的眼神她從未在江昶眼中看到過,也從未想過會看到。那樣的眼神……讓她不寒而慄。
心中焦躁起來,雲初拿山澗涼水拍了拍臉,強打起精神,仔細辨認了一番方向,加快腳步。
。
之前走過一次,加之此次心急火燎,竟比來時順利許多。然而即便如此,雲初趕到當初分別之處時,也比約定時間晚了三日。
短短十八日,此處與分別之時並無太大不同,只是蕭蕭條條,似乎更顯清寂了些。當初約定在這等,江昶絕不會棄她不顧,只是眼下天色不算早,怎麼不見他人影?難道他已被人發現,捉了去?
雲初晃晃腦袋,努力把那些隱約探頭的不好預想趕出去。江昶不是笨蛋,即便不慎被人發現也不會乖乖坐以待斃,或許是逃了。雲初蹲下身,撿了根樹枝,在地上一下一下劃拉起來。
此處距長胥分支城池約有二百里山路,山中多岔路多懸空棧道,又有密林瘴氣遮蔽,尋路尚且不易更何況尋人,江昶應當不會進去;村鎮離得更遠,來時他們便多是露宿野外,且最近的幾個村鎮都是零星分佈,究竟往哪一個方向並不好確定;而這裡地勢雖沒前方那般險峻,到底也算是山野,避敵藏身應當還算合適。畫著地圖的手一頓,雲初丟開樹枝,仔細找起可能留下的記號。
從前一起試煉或是執行師父交代的任務時,二人也不是沒有失散過。多年默契下來,雲初對江昶慣用的暗號標記、標刻的位置選擇都瞭如指掌,江昶更是深知此事,若他有心提醒雲初,雲初就必定能找到。
所以當她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把所有可能的地方都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任何線索後,雲初真正開始懷疑他是否真遇到了什麼意外。
多日前的夢境再一次浮現腦海,雲初攥了攥袖子,調轉方向,向著來時的路尋覓而去。
鄉野小道,平日往來之人不多,入冬之後行人更少,道旁矮草卻像是被人踩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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