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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許多東西,月下重生的蜃氏樽,嶺南山谷的一夜相擁,千里奔波的快意縱馬,西南山外的揮手相別……誰是江昶,誰是楚辰,叫她深陷迷沼無法自拔。
下沉之勢突然停止,雲初睜眼,卻見自己身處另一座深山,眼前不再是記憶中重重疊疊的藍色身影,而是個身量未足的孩子,正揹著手,一臉深究地望著她。她愣了愣,孩子的面容似曾相識,卻又如先前那般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一旁,躺著一頭野豬的屍體,雲初認出來,要害處插著的是自己的流光刃。
“你受傷了。”那孩子道,聲音似遠似近。
雲初發現自己正半跪在地上,聞言抬起頭,望向那個孩子。
孩子晶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雲初順著他的目光,猛然發現他盯著的,是自己額上金絲結絡的眉心墜。
即便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也不曾離過身的眉心墜。
金紅的珠子一下下叩著前額,紅珠上涼意絲絲滲入眉心。
那孩子審視許久,終於向她伸出手:“你跟我來。”
白日炸雷,刺亮的閃電劈入腦中,驅盡所有迷霧。雲初面無表情,定定望著那個孩子,透過那雙大大的眼睛,看到一個熟悉的藍衣人影破開山洞結界,抱起倒在大石上的女子,與她雙掌相抵,源源不斷傳輸靈力過去。
這樣清澈的眼睛,原來,也蓄了那樣深的水。
雲初自嘲地笑,那雙眼睛裡日月輪替,有人影影綽綽。整整四日四夜,那人為她療傷,備乾糧,設禁制,坐在大石邊不言不語地看她,看了四日四夜。
雲初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猜不出那時的他在想什麼。而現在,她卻不著邊際地想,若是別人,應當會下手殺了她,反正他需要的不過是支撐蜃氏樽的記憶而已,記憶珠也是一樣;何況記憶珠落在他們手上,不是更安全麼,何必再這樣費時費力替她療傷?
“婦人之仁。”雲初在心裡說,卻是每一個字都像削鐵如泥的利刃,往她心口扎。
穩定了傷勢,那人為石上昏睡的女子蓋上狐皮毛毯,留下一紙牛皮卷,轉身離去。
合上洞口結界時,那個孩子靜靜等在他身後。
“你做得很好。”
那人在洞口駐足良久,拈葉指間,吹出一聲哨響。身後森森林中,踢踏著走出一匹棗紅馬。
“等她出關,把印信還給她。”
孩子接下印信,不解道:“這印信或許於我們有用,為何還她?”
“待她傷好,必會發現內結界已破。以她性子,定然第一時間趕回空明城,若印信不在,風紀問起她無以應答,於她不利。”
孩子將印信收入懷中,應下:“主上放心。”
“別讓她發現。”
身影飄然遠去,消失於瞳孔深處。
雲初垂下頭,苦笑:“江昶……楚辰……”
就在她支撐著站起身時,眼前一黑,身子疲軟無力,一晃便向一邊倒去。
不知什麼時候,身側變作了懸崖,她失重落下,呼呼寒風割著面龐,下落之時,她看到崖上的孩子一晃變作了楚辰,一襲藍衣楚楚,向她伸手而來。
她也不自覺伸出手去,卻與那隻手越來越遠,指尖之間,拉出前途去路,長如遠山。
“楚辰……”
。
“我在。”有熟悉聲音透過呼嘯風聲傳入耳中,手裡忽然就攥住了什麼,真實溫暖,與夢中貪戀的那一絲何其相似。
雲初驚醒,一轉頭,正見江昶的臉,蹙起眉宇近在咫尺,而自己正緊緊攥著他的手。
“江昶……?”
那人目色一閃。
雲初大夢初醒,一把將他推開,別過臉去。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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