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2/3 頁)
斗的夾縫中艱難生存。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雲初打斷他,牽扯出一抹慘淡的笑,“你出現之後,我曾夢見過江昶,兩次。”
“在夢裡,他看著我說‘雲初,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用那麼仇恨的眼神看我。之前,我只當是預兆之夢,預示潛入長胥你會有危險……現在我明白了,他是真的恨我。”
雲初抬起眼,空洞地直視他:“你用他的軀體滅他的族,用他的軀體弒師……是我害的他,他必定恨死我了。”
“……”楚辰目中有什麼洶湧而起,卻依舊一言不發。
“留在你身邊,江昶也不會願意。”
“江昶早已死了。”楚辰道,聲音發緊,“死得乾乾淨淨,身魂俱散,再無知覺,更不會託夢!你何苦再這樣折磨自己?”
“我本就是執念極深之人,不是麼?”雲初眯了眼,語帶譏誚。
“江昶……呵,你對江昶當真情深意重。”楚辰嘲諷地笑,“可若非我,江昶那個笨蛋再過一百年也不會明白你的心思……”
“江昶不是笨蛋。”雲初再次打斷他,“他比你好多了。”
琉璃窗咣的一聲關上。
“明日我便回營。”楚辰低低道:“你之前說,想見我。”
沉默許久,聲音才從窗縫間透出來:“我想最後跟你賭一次,你能否,帶我去大畜臺?”
最後賭一次,破開封印的那一剎那,你我之間,誰生誰死,誰贏誰輸。
“……雲初,你贏不了我。”
“我不會輸。”
。
腳步聲漸去漸遠,燭火漸暗,已燃到了底。
解鈴還需繫鈴人,萬事皆有源頭,亦必有終。
若長胥族驟然失去能力威望都無可匹敵的首領,縱是不能對士氣造成致命打擊,也必然能造成他們短時間的失措。至少,各分支的長老們互不統屬,推選新首領就足夠混亂一陣,這無疑能給風黎部一個各個擊破的機會。
目光落在角落,那一堆灰燼裡的字跡依然存於眼底心頭。“……攸關我族存亡,雲初死不足惜,唯願為我族謀一可戰之機。”
在溯夢之術裡,雲初曾看到以化相林為中心,刺目光芒如湖面漣漪漾開蔓延整個真如界,像是有強大的引力一般將懸身半空的呂商、散落各處的長老們周身靈力吸乾。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想起小時候見過族主看大畜臺的神情,這麼多年過去,她才真正懂得那種排山倒海傾軋而來的悲愴。
“春草沒兮,故人何歸!”
“春草生兮,故人夢歸!”
“青山巍巍,白頭為誰!”
“白水洄洄,悲歌為誰!”
當日洛丘戰跡,黃昏之中老人單薄身影蹣跚遠去,與莊嚴吟誦的長胥秘文一起長久地留在雲初記憶裡,事到如今,她終於聽得分明。
那是為長胥風黎兩族而作的祭詞,就如這大畜王臺鎮龍碑閣,不僅是當年風黎部所有精銳的墓碑,還是兩族族主的,那裡鎮壓著巨大的秘密和一個不甘不屈的魂魄。
而這個魂魄,此刻就站在她身邊,俯瞰真如界的百萬裡河山。
雲初痴痴望著綿延而去的廣袤山川,一直望到月上中天,清冷月色傾瀉而下,將她沐於其中。
“那裡,是我第一次見你的地方。”雲初遙遙指著化相林,輕聲道。
那個何其相似的月夜,他睜開雙眼,見到清明月光下的她。
楚辰轉臉望過來,雙目漆黑而明亮:“是。”
“你和江昶不一樣,其實……”雲初伸出手,緩緩張開,“我後來想過很久,其實,我是分得清你們的。”
掌心裡金紅一抹,是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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