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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顧幻璃是一身柳色絞紗提暗繡環雲紋的襜褕,鬢間簪著幾朵水綠色的堆紗花,兩邊綴以半開點點米粒大小的珠花,耳後各垂著一縷長長的流蘇。隨著她的走動而搖曳生姿,越發顯得她清渺飄逸,纖妍柔婉。
二人相遇時,偏巧是在石橋上。
岸堤柔柳輕擺,掩住了遠處的嘈雜,連忙忙碌碌搬運著攝影器材的工作人員都有些發怔,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可他們也只是相視一笑罷了,擦肩而過後,誰也不曾回眸。偏這一幕落在北川珏的眼中,倒教他心裡泛出一陣煩躁。而站在他身邊正和他說笑的陸雪則是不屑一顧的撇撇嘴,“我就說顧幻璃拍《冰刃之舞》時候的受傷是炒作嘛當時報上還說什麼她和歐陽聿修的關係很緊張,依我看啊,這兩個人私底下只怕有什麼呢嘖嘖嘖,虧得她平日裡還總裝出一副清純的樣子。真噁心。”
北川珏漫不經心地翻著劇本,懶懶道,“下次你也可以接一個運動題材的劇試試。”
“那麼辛苦,而且很危險誒。”陸雪嗔道,“我若是受傷了怎麼辦”
北川珏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能夠成為視帝,除了好皮囊、好推手,尚佳的演技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今天這一場戲,正是考驗北川珏演技功底的重頭戲。
劇本上的劇情很簡單——顧幻璃飾演的南宮月被武林盟主抓走後,流丹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孤身赴險去武林盟主府赴約的那場戲時,顧幻璃才對北川珏生出一絲敬佩。
這場戲從劇本上看,沒有什麼出彩的點,任誰演都會是無功無過的平平淡淡。但是,在北川珏的演繹下,卻有一種扣人心絃千鈞一髮的感覺。
雖然他只是踱著步子,微蹙的眉間卻溢著焦慮的遊絲。沒有一句話,沒有一個臺詞,他只是低著頭,在尺寸之間踱著步子。可他的步伐是紊亂的,時快時慢,快得時候彷彿在思索;慢得時候,彷彿在推敲,甚至是猶豫。
突然,他身形一頓。
空氣像是一根弦,忽然繃緊了,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彷彿意識到——重頭戲要開始了。
只見他微微眯起眼睛,那雙豔麗的桃花眼此刻充滿著一種深思熟慮的睿智與凌厲,濃郁的令人窒息。
他的眼神很穩,很沉著。甚至沒有開口說話,可是在場的人已經明白過來了,他已經決定以身試險。
這樣的眼神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北川珏卻表現的細膩而又準確。正是這樣一連串細緻入微的臉部表情變化,複雜微妙的情緒波動,已經深刻而清晰的向在場所有人展現出流丹的內心世界。
然而表演還沒有結束。
按照劇本,流丹走出房間,才算是完。
一般人會怎麼演?
拿了劍,旋身離去?
北川珏也演了這些,但他演得又不僅僅只是這些。
他從懷中掏出一方繡有紅梅的絲帕,指尖微微有些顫抖得拂過那些血一般綻放的梅花。這倒也合理,畢竟,這方絲帕是他與南宮月的定情之物。
然而,在下一刻,他又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卻又絕對合理的動作——只見他反手抽出懸掛在柱子上的秋水劍。
然後,執著絲帕緩緩地擦拭著劍身。就像南宮月被掠走前,每天都會做的那般,小心翼翼。
是思念?
是篤定?
或許,這樣的行為,只有一個愛劍如命的劍客,才會去做。
這樣的一個細節看似微小。但是仔細想來,卻讓人心中一酸。因為,流丹深愛的女人,就是他唯一的劍鞘,而他自己,就是這柄閃著凜冽寒光的劍。
在訓練班時,老師曾經講過,表演不僅僅在於觀察、想象、感受、理解、應變,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