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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肅、妹妹還有我都盼著姑姑大好的一天呢。”淡濃微微蹙眉,只覺看來的目光越來越淡,愈發沒了生氣。
“嗯,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們兄妹倆,他們啊,打小就是粗性子,總是忽略自己。”眼皮一垂一垂,慢慢地粘合在一起。
“侄媳明白了。”
聽覺漸漸模糊,各式各樣的語音時遠時近。
“墨兒!墨兒……”
誰?
“給孤睜開眼睛!”
是她的良人麼?蒼白的唇盪開笑,真的是他啊,那樣的霸道。
“你別想再逃……”耳邊熱熱的,還有些疼,她猜啊那個男人在咬她,以前他總愛的,“你半夜說的話,孤都聽到了,你別想收回!”
她沒想收回啊,就像十七歲那年許諾的。她已用盡一生去仰望,去崇拜,至死都在默默的愛。
只是,她倦了,想睡了。
“弄墨!”撕心裂肺的哭聲刺痛了她的心,“你說不會再丟下我的……你說過……你說……”
“妹妹!你的左肩!”
她的小姐啊,對不起,她食言了,對不起,對不起……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凝著二十八年來的憂傷。
墨香一萼今何尋?斷絃聲盡,墜露飛螢。
莫道仲夏不悲秋
雲淡了,月兒緩緩漾起。
冷宮的一角遊弋著若有若無的薄霧,一行青桐將夜染淡,幾隻不知名的鳥彷徨飛過。
“咚、咚、咚……”
清晰的木魚聲在寂寞庭院中迴盪。
“娘娘。”蒼老的嬤嬤站在門口,佝僂的身軀似要被沉厚夜色壓斷。
“咚、咚、咚……”聲音未曾停歇。
“王后娘娘。”老嬤嬤沙啞再道。
木槌微停,隨後落下。
“進來吧。”冷淡的女聲響起。
“是。”
殿內一燈如豆,雖無蛛網厚塵,可牆角里飄忽的一行螢火還是透出蕭索味道。
“怎樣?”背坐的女子挽著高髻,背脊挺立滿是驕傲。
“成妃娘娘去了。”老婦說著為她斟了杯茶。
“哼。”輕笑溢唇,女子話中滿是譏諷,“愛上他的都是傻子。”
老婦剛要開口,就聽她再道:“被他愛上的定然不壽。”
木魚聲微亂,時重時輕很是不甘。
“娘娘。”老婦跪在蒲團邊輕嘆,“王上昏厥了。”
“咚!”
驚聲乍破滿室寂寥,螢火倉皇飛竄,好似揚起的灰燼一般。
“是因為……”女聲些微顫抖,不復傲慢,“成妃?”
老婦低著頭,默默無語。
“為什麼?”聲音陡然拔高,女子揮袖甩開木槌,“為什麼?”她偏過頭,望向櫃上的那面銅鏡。目光逡巡,鏡中人瞪大雙目,露出猙獰怪笑,“就因為那張臉?”
燈火隱隱顫抖,攪亂了光與影的界限。
“就因為那張臉……”她挺起身,拿過銅鏡,“他不願多看本宮一眼。”望著保養得宜的紅顏,她露出苦笑,“就因為那張臉,他終究將本宮同徹然捨棄。”丹蔻劃過鏡面,發出刺耳怪聲,“凌準,只有她的兒子才是親兒子麼?嗯?”
聲音輕柔的近乎詭異,在悶熱的夏夜裡聚起絲絲寒意。
“凌準,你好狠啊,好狠。”她開啟矮櫃中的暗屜,輕撫著一個鑲滿曇花花紋的紅木小盒。
“娘娘!”老嬤嬤見狀大驚。
“董娘。”她幽幽取下珠釵,“你說,所有殿下中最像王上的是哪個?”
董嬤嬤悶聲不語。
“不敢說本宮替你說。”珠釵為匙開啟七竅玲瓏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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