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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四下無響。
據說,青王登基二十三年一來從未罷朝,是一位百年難遇的勤勉君王。怎麼今日,突然破了全勤記錄呢?我緊了緊笏板:很不尋常。
“請眾位大人行止得當,勿讓我王病中起憂。”內侍長收起拂塵,幽然出聲,“另請烈侯、榮侯、寧侯三位殿下移駕御書房,王上有事商議。”
青穹殿與御書房之間遠隔千米,縱使文書院編修聲嘶力竭,青王也聽不到啊。我輕輕搖首,看向面色如常的允之:終究失算了麼?
不待我細思,卻聽殿外一聲高喝:“清傲罪臣張儀,請以右相、帛修院院首容克洵‘四逆六罪’為王上陳之!”
我瞠目結舌地望去,初升的冬陽下,一眾寒族編修人人手持奏本,個個昂首挺胸,眼角的瘀腫難言眸中的堅毅。透過清澈的晨光,我終於看清了,終於明白了。他們是來玩命的,不成功便成仁,這是一次死劾!
“容克洵惑亂朝綱,侮弄三尺,詭作百端,可與董建林並稱當朝第一奸佞……”
不僅是我,滿朝文武的目光都被這一群瘦弱書生所吸引,眾目驚愣。
“不可參與。”耳邊響起輕語,我恍恍偏首,卻見微厲的桃花目。
“不可參與,切記。”允之唇畔不動,再次提醒。
不可參與什麼?未待我出聲詢問,紅色衣袍便飄然而過。
天幕下薄霧散盡,卻在我的心頭籠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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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兒臣,兒臣)參見父王。”
靜幽幽的御書房裡,迴盪著三聲問安。烈侯凌淮然偷瞥一眼案邊,見到本該抱恙的青王凌準正批閱奏章,且毫無病色。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看來父王是不想理會那群“瘋狗”才罷朝的,還好,還好。
“翼然。”青王目不離卷,沉沉開口。
“兒臣在。”
凌準重重擱筆,低聲一斥:“跪下!”
榮侯凌徹然瞥視下方,看著乖順伏地的九弟不禁心情大好。他自幼嫉恨凌翼然,即便將九弟踩在腳下還是不解恨啊。七殿下得意地轉眸,暗自期盼著父親的怒罵。
“淮然。”出乎老七的預料,青王並沒有理睬跪伏的小九,而是看向暗自慶幸的老三。
“兒臣在。”凌淮然看了看腳下,剛放下的心又糾結在一起,是……輪到他了麼?
“孤問你。”凌準抬手指向青穹殿的方向,“此事該如何了結?”
什麼?
什麼?
同樣的驚問出現在老三和老七的心底,轉眼間,兩人又都明白了:這是一次王試。
凌淮然思忖了片刻,鄭重開口:“兒臣以為寒族不分尊卑,無視王威。文書院眾官應革職查辦,不可姑息養奸。”
三哥啊,三哥,你這樣蠢鈍,讓他怎麼好意思全力相較啊。凌徹然唇邊浮起譏笑,你當父王是怕事才罷朝的麼?若開了朝議,那華寒二族必將死鬥,不給個最終判定兩方都不會罷休。而父王卻是想維持以往華貴寒輕的局勢,這才稱病不朝啊。你如今卻想要斷了寒族的官勢,這不是反著毛捋麼?
“徹然,你覺得呢?”
就等這一問,榮侯自信滿滿地傾身:“兒臣以為此事由楠木一案而起,父王不如讓洛太卿親審以示公平。”審了又如何,洛寅早已投奔到他門下。再審一次不過是走個過場,堵住寒族的嘴罷了。
“喔?”青王頗為玩味地看著滿眼溫煦的老七,“徹然不怕秋啟明被判有罪?他畢竟是你的表哥啊。”
凌徹然義正嚴詞地回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況一子侯乎?”
“嗯。”凌準不住頷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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