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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生怕他拒絕,又似乎生怕自己改變了主意。
“這可是你自願的,回去我會考慮。”
裴元皓並不顯得高興,朝她揮揮手,在她失神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小徑深處。只留下阿梨呆呆地站在樓上,惆悵了很久。
裴元皓回府的時候,夜色籠罩晟陽王府,一聲聲傳來更鼓點點。
他進了自己的房間,裡面被瑞腦香薰得暖融融的,花氣濛濛間,裴夫人端坐著等他。
照例接過裴元皓褪去的風氅,裴夫人示意垂立兩邊的侍女退下,自己親自絞了熱棉巾,雙手遞給夫君。
燭影搖動嫣紅,眼前女子蔥管般的指頭卻細白細白的。裴元皓接過,語氣淡薄得辨不出絲毫起伏,“我自己來,你回去吧。”
裴夫人應了聲,答應得恭謹平靜。但是她沒有如往常的沉默,忽然含笑說道:“病去如抽絲,到底是年輕。”
聞言,裴元皓抬起眼,問:“你說誰?”
“妾身說的是阿梨姑娘。”
“哦。”裴元皓應了一聲,“你照應著點,過些天她搬去城南住。”
“大人這就納她嗎?妾身著人準備準備。”
“不用。這事以後再說。”
裴元皓的語氣依然很淡,彷彿提起阿梨,也激不起多少興致。裴夫人不再多言,從裴元皓身邊走過,她走得依然很慢很慢,裴元皓似乎想起什麼,正張口出一個字“袁——”,裴夫人驀地回過頭,眼裡期盼萬千似地。
裴元皓沉吟,第一次提起了從不提起的話題,“你母妃薨逝,你還小吧?”
“妾身那時已經十多歲了。”
“自己的親生母親死了,你是哭著搖晃她的身體嗎?”
“妾身只能遠遠地跪著,見不到母妃去時的模樣。”
“為什麼?”
“大人忘了?這是宮裡的規矩。”
今夜的裴元皓有點怪異,能這樣與她多聊幾句,裴夫人已經心存感激了。
餘下的,又是一陣窒息般的靜默。
裴元皓闔目,聲音放得很低,安撫似地說道:“辛苦你了,別忘記喝藥。”
彷彿難得聽見這麼體貼又略帶客套的話,裴夫人的眼裡有什麼晶亮閃了閃,她斂衽深深行了個禮,連帶聲音都是發顫的,“妾身無妨……”
她走得踏實了些,單薄的身影消失在簾外。裴元皓早別過臉去,幾乎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鈴鐺
初冬的都城,寒風便颳得緊了。又趕上了幾天的霜凍,楊劼從旅館出來,迎面的冷風撲鼻而至,頓時連呼吸都哽了哽。
覃夫人家的小少爺患了寒疾。這段日子不用去覃府了,他變得無所事事起來。
寶貝兒子染病,外表強勢的覃夫人變得有些脆弱,叫來伍子說了一通莫名的話。機靈的伍子從覃夫人口中得到了重要線索:畫像裡的女子原來是覃夫人的親姐姐。
如果畫裡的女子就是紫錦樓的主人,那麼覃夫人多少知道宣平三年邰家的事。
說不定,覃夫人還是楊劼唯一的親人。
楊劼今日去找伍子,就是商議以後怎麼辦。
在都城,伍子就是他的患難兄弟。但凡有事,伍子幾乎有求必應,楊劼樂意去找他。但是一想到小娟那副警惕的神情,似乎他一來就會帶壞她的伍子哥,心裡就有點氣惱。
某次他要去武館,正巧袁黛兒來找他,死磨著要一塊去。他們前腳還沒離開武館,小娟就在後面說風涼話:“我早就看透楊劼這種人,天生的軟骨頭,靠女人養活的!”
此話被耳尖的袁黛兒聽到,便折回去質問,一時兩人吵得雞飛狗跳。楊劼生怕袁黛兒公主的身份暴露,忙拉著她出來。袁黛兒一臉彪悍相,餘怒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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