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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前小廝附和道:「這位可是下任司馬家家主司馬朔!也不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司馬朔做足了樣子,小乞丐連滾帶爬跪在地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見到大人的馬車,我該死!」
他握緊了手裡的松仁糖。
司馬朔輕輕道:「既然你都說了該死,那我就滿足你!」
他大笑著,銀色的寶劍一把刺向小乞丐的心臟。小乞丐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嗚咽一聲,他捏著那包溫熱的松仁糖倒在了血泊當中。
侍從往小乞丐身上啐了一口唾沫:「這次出行也太不吉利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個鎮上找到公孫唧,要是我們能夠搶在公孫家先找到他,豈不是能夠……」
「住嘴。」司馬朔淡淡吐了一句,他往人群中掃了一眼,正巧對上唧唧的眼神,他揚起高傲的下巴:「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唧唧轉過頭,心裡面一點波瀾也無。
他只是淡淡的想,那個曾經能和他一起稱兄道弟的人,和最自由自在的滄海一書,一同湮滅在了時光裡。他走上前去,在橫死的少年身上貼了張往生符,在唸咒的時候,往往心中會想「來生要成為什麼」,唧唧想了許久,不知道是山林間石頭好,還是雪原上千年霜雪好,他對此沒有任何見解,最後只能非常俗氣的說:「來世隨風,自由無羈。」
他瀟灑又淡漠,連一個眼神也不給司馬朔。
唧唧望天,天空上飛過公孫家的赤鳥,他摸了摸臉頰,低下了頭。
「出來吧。」回應唧唧的是一小團魔氣,可惜魔氣不會說話,只能就這樣傻乎乎的看著他,偏偏魔氣又沒有眼睛,也談不上看,大概是在感受。
唧唧有愧於剛才的小乞丐,卻又興不起太多的感情,於是拋給魔氣一小顆失敗了的丹丸:「你要是不嫌棄,可以試試看,吃死了可別怪我,我也只是個吊兒郎當的丹修。」
小團魔氣像是聽懂了一樣,動了動,模樣有點可愛,唧唧忍不住摸了一下它的頭——如果他也有這玩意兒的話。
小魔氣高興得轉圈圈,在唧唧的手離開之際還恬不知恥地湊上去拱了拱。
唧唧被他拱得發癢,淺淺一笑。
這一笑,晃花人眼。
不知不覺間,他卻淚流滿面,空蕩蕩識海中迴蕩著他感受不到的感情,他能夠看到自己識海中不斷翻騰而起的波濤,但所有的洶湧都一面透明的玻璃壓下,唧唧在平靜無波的玻璃上頭,而下面的世界,是何人賦予,又將到哪裡去,唧唧不得為之。
那團小小的魔氣盯著他的臉頰,產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識。
他先是意識到了「心」,隨後明白了「疼」,在此概念上誕生了「我」和「他」,所有的思緒連成一條曲折的線,他了解到了第一個長句子。
我,心疼,他。
便是這一刻,它從虛妄中走出來,它沒有腦子,卻天真的想著做人:想要眼睛、想要耳朵、想要雙手、想要嘴巴。
最後它短暫通達了成年的智商,明白了前因後果。
眼睛,想要看到他;耳朵,想要聽他說話;手,想要替他拂去眼淚;嘴巴,想要親口問問他,你在為誰哭泣?
放榜的時間快要到了,唧唧最後揉了揉小魔氣的頭,前往煉丹閣。
立在原地的魔氣吞下丹藥,他有了慾望!
第50章
有了慾望無疑是痛苦的,慾望得不到滿足則更加痛苦。
這團魔氣也是這樣,他貪婪的想要很多的東西,卻又不明白想要的先後順序,以至於在吞下凝神丹的時候,差點自己超度了自己,最後他凝出了一個大腦。
他首次用大腦思考:我是誰?他是誰?
越是思考,腦子越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