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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柔舒緩的音樂慢慢流淌,溫暖的光線透過玻璃窗照進來。她沒有看他,而看著窗子外面人來人往的大街。
他們都有千言萬語想說,那些哽咽在喉嚨裡的問候太多了,所以無從說起。
沒有我你能幸福嗎?你已經是父親了,知道嗎?如果我們的孩子生下來,都應該上小學了。
窗子外有北方常見的老槐樹。孔半夏緩緩開口:“國槐,學名SophorajaponicaLinn——性耐寒,喜陽光,稍耐陰,不耐陰溼而抗旱,在低窪積水處生長不良,深根,對土壤要求不嚴,較耐瘠薄,在石灰及輕度鹽鹼地上也能正常生長。但在溼潤。肥沃。深厚。排水良好的沙質土壤上生長最佳。耐煙塵,能適應城市街道環境。病蟲害不多,壽命長。”她一一列舉國槐的好處,彷彿是在上高中的生物課。
方懋揚耐心地聽著。她說完,笑問他:“你有什麼想補充的沒有?”他的嘴角已有淡淡的紋路。他閉上眼睛,眼皮跳動,喉嚨微澀。
她的聲音緩緩衝擊著他的耳膜,帶著熟悉的語調。
他全身無法抑制地震顫。這樣的震顫很輕微,她沒發現。最後他說:“沒有,我生物學得不好,你知道的。”她笑,當然知道。
生物好的是她,記憶力好的也是她。
“我喜歡生物,以後可以做什麼?”“可以做的很多呀,營養。製藥。生態。環境。醫學……”他為她指明瞭未來的道路,激勵她奮發向上。她其實有很多應該感激他的地方,可是她也恨他。
“我還有事情,不能久坐。”她倉皇站起來道別,不敢再坐下去了。她怕再坐下去,就會忍不住,忍不住犯錯誤。她輕聲和他說再見。他已經笑不出來了,連再見都說不出來。看著她漸漸地走遠,他眸色一淡,她胖了,氣色也比上次見到的時候好了許多。
他總覺得眼裡有什麼要湧出來,但卻澀澀發乾。
他想到了幾年前的婚禮,他的妻子白紗覆面,他也一身白色西裝,像電影裡的王子。
他站在洗手間裡發怔。他的朋友找到他,說:“阿揚,婚禮就要開始了,快一點兒去準備。”準備什麼?他即將舉行婚禮了嗎?他幾乎要拂手逃離!
但他還是踏上了紅地毯,接過了新娘的手,那一雙手也很纖細。他把戒指套進去的時候,拿著戒指的手竟然有一點兒顫抖。
他曾經把一生許給另一個女人。那些回憶在婚禮上猛地灼燒了他的神經,他有一瞬間恍惚。
她結婚了嗎?他甚至都不敢想。
他吻上妻子的那一瞬,回憶蜂擁而至,追魂奪命。他竟然覺得他想要告訴神父他愛的不是新娘而是她——孔半夏!
譚諫嚴再一次見到蘇韻宸,是在一間酒吧裡。他不怎麼喜歡來這種地方,每次都出於逼不得已的原因。辦完事情,他就看見蘇韻宸坐在吧檯笑得花枝亂顫。她身邊圍坐著的兩個男人,看樣子都是來者不善。他猶豫了一下,終於走過去解救她。
他一把攬上蘇韻宸的腰,勾起唇對她說:“親愛的,對不起,我來晚了。”蘇韻宸已經喝得九分醉了,根本分不清來者是誰。只見她拋了一個媚眼,朱唇輕啟,也靠上來在他耳邊嬌笑道:“呀,親愛的!”他的笑意加深,每一個動作都充滿魅力。他的嘴唇抿起來,看向兩個意圖不軌的男人。
誰都知道這樣衣著光鮮。面容冷峻的男子必定不好對付。這兩人自知討不到好處,訕訕離去。
譚諫嚴回過頭看著蘇韻宸,放開了扶住她的手,“蘇小姐,一個女人這麼晚了還喝酒到底不好。”蘇韻宸櫻唇輕啟問他是誰。譚諫嚴蹙眉,連人都不認識了,看來是醉了。他報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聽到她驚笑道:“啊,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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