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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晏衡可沒人替他張羅,他一切都要親力親為從頭開始。
“衙門中可有卷宗?”
晏衡眼前一亮:“阿嫤是說?”
“就像阿衡想得那樣,翻翻衙門中的卷宗,找幾個相熟的案子。看看重了怎麼判,輕了又怎麼判,看完就差不多心中有數了。對了……”
衛嫤頓住,她發現一直以來,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關鍵的事實。
見她說到一半不說了,晏衡懷疑地看過去。
在他迫切的目光中,衛嫤硬著頭皮問道:“阿衡可識字。”
將馬車停在一處小院前,晏衡頗為古怪地看著她:“交給阿嫤那宴客單子,就是我寫的。”
衛嫤至今還留著那份單子,那上面的字的確好看。不是那種有風骨的好看,而是橫平豎直,高考模範試卷專用字型的那種清晰和端正。
“那是阿衡寫的?”
她覺得自己問了個很蠢的問題,阿昀那麼學霸,作為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阿衡怎麼可能是蠢材。
“恩,倒是我忘記告訴阿嫤,我娘識字,這些都是她教我的。她嫁妝中還有幾本字帖……”
說完他推開小院的門,似乎察覺到什麼眉頭擰起,走到水井邊的石磨跟前。從石磨下面的土裡,抽出兩本墊腳的冊子。
“這就是娘教我識字時所用字帖。”
衛嫤接過來,封面上並無字跡,只有一個不太清晰的戳。翻開裡面,有些泛黃的紙頁上寫著一個個歐體大字。比劃鋒利,每一筆似乎都力透紙背,她這個外行也看不出寫得究竟有多好,但她只知道這字寫得好看,比她以前見過的一些書法大家字都好看。
這麼好看的字帖,還是韋氏帶過來的嫁妝,就拿來墊石磨。晏百戶還真是不拿韋氏當一回事。
“這是我與阿昀先前住的地方。”
晏衡推開西側廚房邊的房門,說是房門,其實是幾塊爛木頭。木頭還有些透光,以她的力氣一腳踹上去就能爛,完全不能遮風擋雨,更別說防賊。
不過這房間也不用防賊,房中擺設很簡單,一張鋪著草的大土炕,炕沿下的空地上擺著直摞到房頂的柴火。晏衡走動的步子有些大,沒摞好的柴火滾下來,直接滾到床上。
早聽說過阿昀受苛待,但遠沒有身臨其境的震撼。
這屋子哪是人住的地方,乞丐睡的天橋洞底都比這要豪華。唯一慶幸的是,炕連著旁邊廚房,雖然夏天悶熱,但大冬天燒火不會太冷。可正因如此,屋裡常年瀰漫著一股煙燻味。她開始覺得,也許一開始阿昀那黑炭膚色,完全是被燻出來的。
“我在家的時候,柴火沒那麼亂。”
晏衡是在說,以前柴火不會砸到人。衛嫤卻透過這句想到別處:“以前阿衡在家的時候還要劈柴?”
“恩,這倒無所謂。除去族長家富庶,晏家村基本上每一戶,半大孩子都要下地幹活,農閒的時候就撿點柴火。幹活多了力氣也大,一開始從軍幫了我不少忙。”
雲淡風輕地解釋完,他又說道:“這地方不太好住人,咱們只回來看看,今晚還得回城內。雖然這樣不合規矩,但想必族長和族人們也會諒解。”
不知為何,衛嫤總覺得他話中帶有一絲慶幸。
“其實在以前……住的京城,權利和義務是相對的。大家族宗產由長子繼承,同時長子也要奉養爹孃。晏百戶的家產想必不會留給你和阿昀,咱們不在這住,應該也沒事。額,外面好像有人來了。”
兩人走到門邊,就見一黃瘦的姑娘,揹著一胖娃娃走進來,兩人身後還跟著個婆子。倆孩子眉眼間與周氏十分相似,只一眼衛嫤便認出來,這應該是阿昀口中的大姐姐和弟弟。
“阿嫤,這是周氏所出的妹妹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