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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行任何儀式,也不曾辦過一桌酒席,只是在離開桂林前委託我的兄弟印發一份‘旅行結婚’的通知,在貴陽我們寂寞,但很安靜,沒有人來打擾我們。‘小憩’是對外營業的賓館,是修建在一個大公園裡面的一座花園洋房,沒有樓,房間也不多,那幾天看不見什麼客人。這裡沒有食堂,連吃早點也得走半個小時到鎮上的飯館裡去。。。。。。。。。。”
花溪的月夜真美。靜得有些讓人心跳。
“先生,喝酒吧!”蕭珊那天晚上顯得格外清純秀美。這位從小就生活在繁華大上海的千金閨秀,如今終於和她的心中上人走到一起了。自1936年她和巴金見面時起,蕭珊就在心裡暗許了終生。她感到巴金才是值得她痴情追求和深愛的人,也是值得蕭珊畢生相依相從的伴侶。今天,蕭珊的夙願終於實現了。
暮雲收盡溢清寒,
銀漢無聲轉玉盤。
此生此夜不長好,
明月明年何處看?
月兒在雲端裡若隱若現。深夜的涼風送來了幾許清涼,那天夜裡,在花溪附近的旅舍裡,視窗透出不滅的燈火。夜空中一輪明月,正將它那銀輝灑落在汩汩而流的溪水中。波光水影,銀輝交映。蕭珊和巴金全然沒有睡意,她們親暱地依在窗前,觀望著花溪的月影山色,談著生活,談著理想,談著往事。在淙淙的溪水聲裡,她隨著巴金好象又走進了一個夢想的世界。。。。。。。。。
巴金和她又談起了寫作,說:“我是在法國學會了寫小說。在那裡我學到的是把寫作和生活融合在一起。我認為作品的最高境界是二者的一致,是作家把心交給了讀者。我的小說是我在生活中探索的結果,一部又一部的作品就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收穫。我把作品交給讀者評判。蘊珍,你問到我寫作的體會,我現在可以對你說,我寫任何書總想堅持一個原則,就是:不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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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寧靜的婚夜(4)
“是嗎?”蕭珊已經深深陶醉了。她被他的談話感染著。只聽巴金娓娓地說:“當然,我在國外開始寫作以後,除了法國老師,我還有俄國的老師亞·赫爾岑、屠格涅夫、托爾斯泰和高爾基。我後來翻譯過屠格涅夫的長篇小說《父與子》和《處女地》,翻譯過高爾基的早期的短篇。”
“先生莫非還有翻譯外國名著的計劃?”蕭珊愕然。
巴金鄭重地點點頭:“是的,我還準備翻譯赫爾岑的回憶錄。我還喜歡英國的狄更斯;日本的夏目漱石、田山花袋、芥川龍之介的作品,儘管我的日文至今沒有學會,可是我喜歡日本作家的作品。”
蕭珊說:“我真沒有想到,先生的寫作竟是以外國作家為楷模的?”
巴金說:“不,我的中國老師是魯迅。我的作品或多或少受到這些作家的影響。但是我最主要的一位老師是生活,中國的社會生活。我在生活中的感受使我成為作家,我最初還不能駕馭文字,作品中不少歐化的句子,我邊寫作,邊學習,邊修改,一直到今天我還在改自己的文章。我離開舊家庭就像摔掉一個可怕的黑影。”
蕭珊已經聽得入迷了,她被巴金的文學之夢和遠大的抱負所感。
巴金繼續向妻子敘說苦衷:“我二十三歲從上海跑到人地生疏的巴黎,想找尋一條救人、救世,也救自己的路。說救人救世,未免有些誇大,說救自己,倒是真話。當時的情況是這樣:我有感情無法傾吐,有愛憎無處宣洩,好像落在無邊的苦海。中找不到岸,一顆心無處安放,倘使不能使我的心平靜,我就活不下去。”
“太好了!”蕭珊緊緊地與他相擁,她感到和巴金的結合就是自己人生的最好歸宿。那天晚上她們在窗前喁喁細語,直到夜深,直到黎明。她們都感到彼此間有那麼多想說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