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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是多麼的幸運,多麼的興奮。
愈然竭力壓住大叫的衝動,搬了虎皮蘭到院子裡澆水、鬆土,只求明日送去之涵那兒的是一盆完美無暇的藝術品,正如自己的那顆心兒一般。
第 7 章
次日便是賞花之期。
凝香一早便把張志軒送來的花在園裡擺了,又忙著在廚房裡叮囑廚子做各色點心。不一會,逆料之涵要起身了,便端了洗臉水到之涵房裡來。一推門,見之涵穿了一件鵝黃色的旗袍,腳上是一雙白色半高跟皮鞋。
之涵見凝香進來,喚道:“凝香,你看我今天穿這身衣裳還可以麼?”
凝香把臉盆放在架子上,笑道:“小姐這樣的美人胚子,穿什麼不可以呢!即便是棉布粗衣,怕是也別有一番風味呢!”
之涵道:“你這丫頭,怎麼拿我開起玩笑來了!罷了,就是這身吧。”說罷,只管在穿衣鏡裡前前後後的照。
凝香見了,只管抿嘴笑,在一旁立了看。
一會兒,門房林升在門外道:“小姐,張先生來了。”
之涵道:“你先引了他在簪花堂上坐,我就來。”
林升應了一聲,就要退去。
之涵又開門追出去幾步,喊回他,道:“老爺那裡先不要通報了。我昨日已說過了。你快去吧,別讓張先生等急了!”
林升應了,轉身退去。
之涵隨後就到簪花堂去會張志軒。
剛邁進飄香園便見一人蹲在一盆梅花前,湊著鼻子聞花香。再一看,不正是張志軒麼!便叫了一聲“張先生”,快步走了過去。
張志軒見她來了,立起身,道:“林小姐,早!”
之涵道:“早!張先生怎麼不在堂裡坐坐呢,早上園子裡寒氣未散,怪凍人的。定是林升招呼的不好。”
張志軒道:“沒有,沒有。林小姐不要怪他們,是我自己忍不住想到園子裡先睹為快,這才一個人跑了來。說起來,是我失禮了。”
之涵笑道:“張先生對下人也是客氣的很。”
張志軒道:“不然。那日聽了林小姐的一番話,我回去細細想了,覺得很有道理,也就儘量對這些作僕人的照顧些。”
之涵道:“張先生誇獎了,我不過隨口瞎說,不可當真的。”
張志軒向之涵靠了半步,道:“這樣說來,林小姐對我說的話盡是隨口瞎說的麼?我對林小姐可是沒有半點假啊!”
之涵見張志軒抓了自己話裡的把柄,忙笑道:“不會,不會。張先生誤會了。”說罷,不等他開口,又道:“今日的聚會多虧張先生相助,不然,只憑幾蓬迎春花,根本不像樣子。”
張志軒道:“林小姐再說感謝的話就太見外了,朋友之間幫個忙本是不足掛齒的。”
之涵笑了笑,不再多說,低了頭看面前的一盆海棠:水紅色的花朵開滿了灰色的枝椏,暗紅的花蕊豎立在花瓣中央,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清香;嫩綠色的新芽已冒出了頭,倔強的在凋謝的花朵邊重新挺立起來。
卻說這天清晨,天才矇矇亮時愈然便再也睡不著了,只得早早的起身,梳洗修面,找出一件乾淨的灰色學生裝穿上。一切打點停當後,也不過才七點。於是稍稍吃了些東西后,就搬了虎皮蘭又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覺得沒有什麼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了才作罷。
之後,又怕去早了惹得人家笑話自己心急,就握了一本書在院子裡看。讀書本需靜心,而這正是愈然此刻所缺的:捧了書在手中,一行行的讀下去,只覺得許許多多個熟悉的字元排成行在眼前浮動,卻是什麼也沒有進心裡去。
他索性把書丟在一邊,望了虎皮蘭出神。終於熬到九點多,再也耐不住性子,抱起虎皮蘭,同母親說了一聲,匆匆跑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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