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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理會頭腦簡單的林龍。金天宇笑著打圓場:“要不要我去求求情?反正我的嘴沒退化,還有點用場,保證說的明晚心花怒放,悔不當初,立刻回到阿澤的懷抱。”
裴煜澤並不是沒有把好友的建議聽進去,特別是韓冬的話。只是現在他分身乏術,無暇顧及。
裴氏,他從來都放在第一位。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容任何人霸佔裴家的產業。
首當其衝,他要把內鬼揪出來。否則,無論他多努力,成果都將化為雲煙。
……
明晚趁著週末,開車到度假村,雖然是外省,但高速公路上也只消開兩小時,就能抵達,稱得上是方便的。
明成均住在離度假村不遠的酒店,他在工作上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幾十年如一日,但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懂變通。
否則,幾十年做下來,明家早該發達十倍。
明成均沒料到明晚會來,他剛剛從工地上會來,穿著寬大的夾克衫,鬍子拉碴,不修邊幅。
明晚將層層疊疊的盒子,一個一個開啟來,擺了一小桌。“劉阿姨特別做了菜,熬了湯,我用保溫飯盒盛著,你趁熱吃。”
明成均低聲嘟囔:“酒店又不是不提供飯菜,你多麻煩。”
她一笑置之:“我有什麼麻煩的?就當是來度假。”
明成均欲言又止,看著明晚神態平和,卻也沒有其餘的資訊流露,看來是安於現狀了。他只能暗暗嘆了口氣,洗了手,坐到餐廳,跟明晚面對面坐著。
他喝了一口雞湯,湯水鮮美,還有殘餘的溫熱。
緩緩放下湯碗,他神態黯然,眸光空洞,彷彿沉寂在一個人的世界,無人可以打擾。“這些天我回想你小時候,小晨拉著你的手,教你一步步學走路,你摔倒了,你哭,她也哭。”
明晚分明對那麼年幼的瑣事毫無記憶,但她知道這些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她抿了抿唇,別開視線,眼眶卻發紅了。
她們,也曾親密無間,心心相印,像是孿生姐妹,明晚痛,明晨也會痛。
“小晚,你畫的是什麼?”有個面容模糊的女孩靠近她,指著明晚面前的畫紙問。
“這是我和姐姐啊。”有人奶聲奶氣地說,牢牢握著彩色蠟筆。
“可我看不到一個人。”女孩困惑,趴著看她。
“太陽代表早晨,是姐姐,月亮代表晚上,是我。”
……
記憶越是甜蜜,現實越是殘忍。
血緣,竟然是令她們錯位的罪魁禍首。讓她們越來越冷淡,越來越疏遠,興許到了某年某日,迎面走來,也會擦肩而過?!
成長了之後,她才發現,清晨跟夜晚原本就是無法交錯的時辰。用一首歌來說,便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想到此處,她淡淡笑了。
一個人,是會變的。如果她總是懷念過去的明晨,只會越軟弱。
“我們尊重明晨的選擇。”明晚重新為明成均舀湯,神色不變,卻語氣不留餘地。“何時她不打算冠明這個姓氏,我們也不必姑息。明家沒有虧欠她任何東西。”
明成均的眼底淚光閃動,更顯得疲憊而倦怠。“我不希望你們姐妹反目成仇。”
“她已經為了男人,跟我反目成仇。”明晚的臉上再無笑意。
“你還是知道了……我是不是做錯了?”明成均不無悔恨之意,輕輕呢喃。“以她的性子,這幾年她定是去找過自己的生父母,心裡藏了很多苦。”
“只要她願意,她永遠都是明家人,永遠都是爸的大女兒,永遠都是我的姐姐。沒有人剝奪她留下的權利。”明晚並不苟同:“親眼看到環境的落差,她更該知足感恩,無能之人才對家人撒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