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3/4 頁)
,讚揚他是“清風直道”“義重死生” ,並感慨說“黨禍之深,皺眉有罪 !”此外,他還在家中設了楊左六人的牌位,每當想起六君子慘遭毒手,常心懷惻惻,哭之甚哀。
近日,他耳聞緹騎又下了江南,又聽說入了江陰縣城,便時常在門外觀望,一日他遠遠瞅見縣令匆匆趕來,他明白與父母訣別的時刻到了。他走進父母的房間,對二老說:“兒此去京城,或許能獲皇恩,還有生還的希望,不要過度憂慮。”說完便與縣令一同上路了。親友們趕到碼頭相送,李應升坦然說:“我此去,多死少生,一死報國。只是父母深恩未報,於心欠然!”
進了常州府,知府曾櫻拿出自己的俸銀相送,因二人是同科同學,李應升沒有客套便收下了。開讀駕帖(捕令)這一天,常州城聚攏了數萬百姓,尤其是江陰縣趕來的數百鄉民,他們手握短棍,吶喊著“去憲署,去殺魏忠賢校尉 !”城中一個賣甘蔗的十來歲的少年,手叉著腰,悄悄跟隨一個胖校尉後面,突然舉起削甘蔗的刀,砍下胖校尉臀部的一塊肉,順手扔給狗吃,胖校尉捂著臀部哭喊著逃進了憲署。此時人們群情激憤,紛紛圍堵在署前,常州知府曾櫻出面再三勸解,士民們才漸漸走散。
李應升被押解北行,途經武進縣,見到了老師吳鍾巒。李應升對老師說:“世道如此,讀書又有何用 ?今後我不會讓兒子再入學了。”吳鍾巒不以為然說:“書還是要讀的。只是別像你那麼真正讀書 !”
此後,李應升一路乘船北上,途經山東“滕陽驛” ,看到驛站牆上有東林黨人御史方震孺,在年前被捕經過此地時的題詩,詩云:“品兒一月才三日,懷裡呱呱別乃翁。若是長成能問兄,阿兄向北指悲風” ,抒發了對新生嬰兒依依惜別的深情。李應升讀後感慨系之,也題詩云:“君憐幼子呱呱泣,我為高堂步步思。最是臨風悽切處,壁間俱是斷腸詩。”
後經過鄒縣,路上有詢問詩人的姓名而落淚的,李曾做詩《鄒縣道中聞有問餘名而下淚者口占一首》,中有“卻怪登車攬轡者,為餘灑淚向蒼穹!”二句。
幾乎在李應升被逮同時,錦衣衛校尉進入了蘇州城。
周順昌在楊左魏遇害後,不久被閹黨彈劾罷官,他坦然對離職在家的文震孟說:“我視一官如破鞋 , 但目擊魏閹猖獗,不能除之,生不如死 ?”……他曾與無錫的高攀龍透過幾次信,在《與高景逸總憲書》中寫道:朝事至此,真漢唐宋三朝未有的黨禍也 ! 我輩一身不足謂,惟目睹六君子的慘毒,真使人肝腸摧裂,不復有處世之想。……他自己則早已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錦衣衛入城的訊息傳到鄉下,周順昌叫來長子周茂蘭。叮囑說:“我家餬口之產,僅半頃山田;棲身之所,僅數間陋室,家無餘財,倒省得你們兄弟費心經營。記住要勤奮讀書,安於貧窮,無愧清白家風,我也就雖死猶生了。”
三月十五黃昏時分,縣令陳文瑞來到周順昌家中。陳是周的門生,一進屋便痛哭失聲。陳向周通報了李實上疏皇帝下旨捉捕周起元周順昌七人一事,周順昌心中明白,構陷自己的必是魏閹和他的義孫倪文煥。魏閹自不必說,自己與魏大中話別時,曾指名道姓痛罵了他,他豈有不報仇之理 ? 而巡城御史倪文煥,父事崔呈秀,孫事魏忠賢, 倪曾上疏參劾東林黨人御史夏之令,致使夏無辜死於詔獄許顯純手中。周順昌曾憤憤說:“他日,倪文煥當償還夏御史之命 !”此話傳到倪文煥耳中,倪懷恨在心,他知道魏忠賢恨透了周順昌,便乘機上疏彈劾,他先是把周順昌牽連入汪文言一案,誣說周曾與汪相會在姑蘇門外的一條船上,接著又指斥周與罪人魏大中通婚,繼而又誣陷周順昌貪贓,說周請假南歸時,整整僱了三隻大船,船上裝滿了財物,途經通州張家灣時,寶物散落一河,白銀###在光天化日,至今沿河商民提起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