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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計逃出重圍,不幸身中箭傷。他本來正在養傷,後來聽到你們楊家出事的訊息,先發急信給我,可如今不比太平時候,我從江南迴京,竟走了二十來天。……後來他不顧部下苦勸,連夜騎快馬疾馳入京,回來當晚便入宮進諫,說楊家固然有罪,但只治主要人犯便可,不應該這樣波及無辜,血流成河。他還歷數你父親的種種功績。無奈今上當年屢屢被楊氏一門陷害,他的幾位兄弟的慘死也和楊妃有關,他對楊家恨之入骨,必要除之而後快。根本聽不進二哥的進諫,更何況,他對二哥早有成見。”宜竹忙插問為什麼有成見
“這要說到陛下在靈州即位的事,當時他手下兵微將寡,他聽人說,二哥手下有數萬騎兵,當下大喜過望,便讓人傳旨,讓他速速去靈州勤王護駕。當時二哥正好得知了薊州被圍的訊息,他繞遠路馳援薊州,然後才去靈州。可惜被鄭靖朗和他的舅舅捷足先登。陛下從此便對他有了成見。”
宜竹心裡既感動又感激,一時不知該用什麼詞形容才好。
靖北繼續說道:“那晚,他在陛下面前犯顏直諫,陛下大發雷霆,甚至命令金吾衛將他轟出宮門,二哥又氣又急,當下傷勢加重,暈倒在殿前。陛下終究心有不忍,又念及他殺敵有功和幼年情誼,只好無可奈何地準了他。第二日便傳旨大理寺,讓他們只懲辦楊家主犯要犯,那些平常安份守已、不作威作福的遠宗旁支能放的都放了。”宜竹聽得眼含溼意,淚光晶瑩。
靖北說完這些話,終於了卻一樁心事。他每每受到楊家人的感激心裡就十分不自在,如今終於放下來。
宜竹懇切地請求他:“我想見見他,當面……謝他,你能幫幫我嗎?”
鄭靖北遲疑道:“他在府中養傷,我先問問他再給你答覆。”
第四十一章剖白心跡
宜竹苦等幾日;鄭靖北卻告訴她,秦靖野已被武安郡主所結識的一位道長接入終南山去調養身體了;大約秋後回來。宜竹盡力壓抑著對他的想念;表面上仍平靜如初。
父親和哥哥一回來,家裡便很快恢復了生機。雖然父親的官職被革去;但是能活著又是天大的幸運;他們也無心再去想這些身外之物。
經過幾個月的整頓,長安城已經逐漸安定下來,逃亡的人們也逐漸返回家園;但是城中仍是百業蕭條;人煙稀少;跟往日的繁華熱鬧無比相比。
漕運已經重新開通,江南和西南的糧米陸續運入京城,糧價也在逐漸下調。朝廷的禁酒令已不如以前那麼嚴格。宜竹的膽子大了起來,便想賣掉家中地窖裡的酒。
這日,她悄悄帶了兩個僕人前去檢視,南郊的官道,冷冷清清,半日見不到一個行人,村郭蕭條,農田荒蕪,讓人心生感慨。
宜竹突然想到了秦家的別業就在附近,她心裡突然萌生希望:不知他會不會在這裡?明知可能性不大,可這個想法怎麼也掐不斷。她命小冬繞了個彎,沿著村後的官道朝秦家走去。
秦家別業建在半山腰上,她以前曾路過這一帶,遠遠望去,十分壯觀宏麗。如今它那高大巍峨的主牆倒塌了,硃紅色的大門被砸得七零八落,只有一截繞院的粉牆默然矗立著。亭臺頹倒,水榭腐朽,時有成群的鴉雀從從屋中、簷下猝然飛出,盤旋飛舞啁啾高叫,給這死寂的世界增添唯一一縷生機。
宜竹明知道這裡沒人,可是進去時仍有些躡手躡腳的拘謹。她跨過斷壁殘垣,在沒膝高的野草中穿行,午後的秋陽暖暖地照在窗欞上,卻無端地讓人發冷。料峭的風搖曳著牆角處幾竿細瘦的綠竹。
“翠華逝去全無跡,羅綺焚後餘自有灰。弓劍盡埋煙雨冷,碧殿一半上黴苔。”在這場劫難中倒下的又豈只是一棟屋宇別業。整個王朝的大廈險些轟然倒塌,人煙驟減,生靈塗炭,曾經的繁華興盛早已一去不復返。不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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