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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鎮伊死纏爛磨,努力爭取自己跟單獨活動的權利。
平氏根本不理會他的哀求,最後還是宜竹替他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他先陪著她,然後中途離開。至於宜蘭,她似乎另有打算。
他們一家人收拾停當後,天已經暗了下來。長安城中的百姓傾城而出,人們“充街塞陌,聚戲朋遊,鳴鼓聒天,燎炬照地”。這真是“千門開鎖萬燈明,正月中旬動帝京。”
宜竹趕了兩輛馬出來,進了城之後道路愈發擁擠,平氏坐在車裡直抱怨,車伕的嗓子都喊快啞了,驢車仍未能前進半幾步。突然,他們身後傳來一陣喧譁聲,裡頭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聲和憤怒的咒罵聲。
接著,一輛垂著紅色流蘇的豪華馬車旁若無人的在人群中耀武揚威的穿行,那車伕手裡揚著鞭子,抬著下巴,遇到擋路的,二話不說,“啪”地一鞭子抽下去。
宜竹看得既驚訝又氣憤,怒聲說道:“這是誰家的馬車這樣飛揚跋扈?”
楊明成定睛觀瞧片刻,臉色一黯,無奈地小聲道:“還能有誰,那是你三堂伯家的。”宜竹無言以對。車廂裡有一剎那的默然。宜竹張了張嘴,突然想對父親說些什麼,想了想了又咽了回去。再等等吧,她要好好斟酌斟酌,一定要對父親說明自己心中的顧慮。
楊家的車伕用鞭子開通了一條路,馬車大搖大擺的駛過去了。兩邊的行人小聲無奈地咒罵著重又聚攏過來。宜竹他們繼續艱難地前進著,路過三岔路口時,一輛半舊的馬車一不小心撞上了他們的驢車。宜竹的頭剛好撞在了車壁上,疼得她直咧嘴。平氏一邊心疼地替宜竹揉著腦袋,一邊掀開車簾大聲叫嚷:“你們是怎麼駕車的?眼睛忘家裡了?”
三輛馬同時停下,對面的馬車跳下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態度誠懇地向楊明成道歉。楊明成見對方態度挺好,也沒多做計較。宜竹也忙說算了。平氏雖然不平,但看女兒確實沒多大事,也只得作罷。
他們剛要上路,從北邊路口又駛來了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宜蘭眼尖認出了來人正是宜芳和宜薇,行到近前,兩人得知了有人撞了他們的馬車時,宜芳快言快語道:“竟敢撞咱們楊家的人,還廢什麼話,直接拿鞭子抽他便是!”
宜竹忙說也自己沒什麼大礙,而且行人這麼多,碰撞是常有的事,不必這麼計較。
宜芳瞥了宜竹一眼,譏諷道:“到底是寒門小戶,上不得檯面。有人給你撐腰,你都硬氣不起來!”
宜竹冷聲答道:“我只記得退一步海闊天空,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至於那麼斤斤計較嗎?這些小事就不必麻煩四姐了。”
宜芳冷哼一聲,高聲吩咐車伕:“走。”
他們停了一會兒,繼續往裡行進。一家人被磨得沒了耐心,最後決定將馬車寄放到車馬行,一家人安步當車,步行到燈市。
街上人山人海,百戲紛呈,各種小吃紛紛擺出,周圍商販們的洪亮的吆喝聲時不時的鑽入耳中。天上圓月高照,地上燈火輝煌。
宜竹跟著家人走過了兩條街,在安福門看到了傳說中的巨型燈輪,燈輪高達二十餘丈,上面纏繞著各色絲錦鍛,用黃金白銀做裝飾,輪裡懸掛花燈約五萬餘盞,遠遠看上去,如同霞光萬道的五彩花樹一般。燈輪下還有數千名衣著華美的宮女在燈下輕歌曼舞。
宜竹本以為這已經是奢華的極致,沒想到,父親說,再往前走,在勤務樓前還有一座十分罕見的燈樓,比這還要壯觀。不過,那裡的人更多,不好擠進去。平氏身材豐腴,此時走了這麼遠,已經累了,鎮飛早被就被旁邊的小吃吸引得邁不動腳步,就鬧著要吃東西。楊明成讓小麥小冬再加上楊鎮伊陪著宜蘭和宜竹前去勤務樓前觀賞燈樓。
宜竹一行人經過半個多小時的艱難跋涉終於擠到了勤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