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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紫陽眼神淡漠,卻繼續刺激她。
“不許我說那小鬼,那麼捅了蜂窩卻丟給妹妹,又算哪門子的哥哥,你的家人可真都是一個模樣!”他連陶向淵都罵進去了。
陶步荷遲鈍的腦袋好一下才明白他拐著彎,不,直接又殘酷的罵了她的家人,她唬地站起來小旋風的捲到布紫陽跟前,渾身發抖。
“你可以不救我,但是不管好壞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不許你罵他們!”
一個在門檻內,一個在門檻外,一個不動如山,一個氣得像被拔了毛的貓。
“只是說幾句就捨不得了?小丫頭,本大爺還沒講完呢,這幾個人裡就數你最蠢,同情別人之前也不會先掂掂自己斤兩,單憑一股傻勁兒就想對抗比墨汁還要黑的官僚,沒有人教過你有多遠就離多遠嗎”
彷彿被潑了桶冷水,她一聲都不敢吭,身子卻是搖搖欲墜。
沒錯!惡人先告狀,最制式的官僚作風。
她什麼都沒做,那天晚上家裡就來了十幾個彪形大漢把他們押走了,左右沒有鄰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屋子婦孺小孩,拿什麼跟人家拚?
連個名目也沒有的關了兩天,經過她再三追問,才知道自己跟小雒竟然被判了個藐視堂上、共謀不軌、惡民的大帽子,財產充公,房子也被查封,流放為奴。
大哥還關在牢裡生死未卜,小雒死了,大哥的無知,害慘了一家人。
官船上要不是那押解流犯的官兵想侵犯她,小雒也不會為了要反抗遭到痛毆,那團亂裡她也不會落水……
然後來到這裡,一個不友善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這幾天對她來說,比一整年還要長……
“我話說到這裡,以後你要是再不知好歹,就給本大爺離開這裡。”布紫陽也懶得廢話,準備走人。
誰知道備受打擊、身心俱疲的陶步荷,卻在男人一臉霜寒警告的同時,倒進他的懷抱。
事發突然,布紫陽完全出自下意識的抱住她。
好輕!
眼光不由得正視她小小的鵝蛋臉,她捲翹如扇的睫毛下是兩道日積月累的憔悴,至於眼角還有方才沾染了淚珠的痕跡。
“微瀾!”他心頭微震。
吼完才發現微瀾日前被他支開離去,右護法也不在。
事不幹己,他大可以按照慣例再把她扔給別人。
但……他惡狠狠的瞪著昏迷的陶步荷,當作米糠布袋的搖晃她。
“喂!少裝死!”
她如羽般的眉此時緊緊的蹙著,身子燙得驚人。
“竟然敢昏倒?哼,你最好是真的病了,要不然我一定把你踢到豬圈去。”接著粗魯的把她抱起來,臉色不善的踢開門回他的水苑去了。
他從來都不怕強者,強者強他越強,可沒有人知道的是,曾為殺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個性陰邪的他心裡有個小小的缺口——
那就是拿弱者沒轍。
層層疊疊的白紗由高聳的苑頂飄曳下來直抵地面,花香浮動的水苑虛無又飄渺。
躺在金線雲紋絲被上的陶步荷顯得非常嬌小,即便粗衣粗褲,如雲秀髮潑撒成美麗的流泉,睫毛又長又翹,鼻樑細挺,眉宇間那股書卷氣比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還要更勝幾分。
布紫陽盯著她半晌,然後召來小婢女之首的納福。
“弄醒她。”
納福眼皮子多眨一下也沒有,她很有經驗的以手臂試了陶步荷泛紅的雙頰跟額頭。
“稟島主,這位姑娘恐怕是招了風邪,您瞧她像不像滾紅的蝦子,這要請大夫來診治才行。”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等她醒,通知微瀾來把人領回去。”
從水裡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