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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首先就是比較主觀,由於身處一把手的位置上,基本上沒有人敢於向他提出截然相反的意見,所以他總是認為自己的意見正確,別人充其量只能拾遺補缺。他沒有意識到(或者是有意不去意識,畢竟他自己也是從副職升上來的嘛),一個本位意識太強的人,會不由自主地拒絕下屬和同僚有價值、有見地的許多好意見。翟燕青的本位意識,尹凡把它分析為:一是一把手本位,在東陽縣也就是書記本位;二是上級本位,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上級的指示一定要堅決服從。哪怕這個服從是困難的、為客觀條件所不允許的也不例外。他自己應該說在這方面做得很好。去年上半年省人大視察組來東陽視察時,尹凡不在,但視察過程中的基本情況尹凡都聽說了。從那件事上,尹凡體會到,為了滿足上面的“需求”,翟燕青可以不惜成本、不惜手段的。他那樣做有沒有意義、有多少意義,那要看從哪個角度去看。從旁觀者的角度,就會覺得那完全是胡鬧,而要從某個“本位”的角度去看,那樣做不僅必要,而且是正確的。因為那樣可以體現上級政策的正確性,可以使本縣的工作得到上級肯定,因而獲得更大的工作支援。另外一個就是,像翟燕青這樣的幹部,正是因為身上的文化氣息太少,也就比較缺乏西方人喜歡講的那種“人文精神”。他腦子裡儲存的詞彙一般而言就是:工作、事業、成績、失敗……還有就是政策或者資料。但對於哲學、審美、歷史、人性以及法理、本原……之類的詞彙幾乎是毫不瞭解、也無法領悟的。這樣一想,尹凡驚奇地發現,要是對河陽市的幹部進行歸類的話,像翟燕青這樣的幹部或者說與他類似的幹部倒要佔到一半多去了。他又回想起原先學習過的現代史,覺得這裡面有一個幹部譜系的問題,而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是一時半會想不清楚的,也就不再去想。於是他就想像東陽集團那個周杰,他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性質,對東陽乃至對翟燕青本人會發生什麼影響?他想起周杰那種浮滑的樣子,整個給人以公子哥兒的印象,與企業家的形象相去甚遠,可他竟然就成為翟燕青眼中最佳的人選。尹凡多少聽說過周杰以前在東陽的經歷,他不太相信,作為一個縣委書記,翟燕青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還看不出周杰為人的根底。那麼,翟燕青之所以如此重用周杰,或許真的就像傳言所說的,其中有著十分緊密的經濟關係和經濟利益了?可是,對於一個在仕途上有著強烈發展慾望而且也有著進一步發展可能的地方領導來說,有時候真的會錢迷心竅,把經濟利益放在比政治野心更緊要的位置上?尹凡知道,在周杰的案子還沒有徹底清查以前,這樣考慮翟書記和周杰的關係未免太冒犯,也太荒唐,但人的思路它有時候就是會沿著自己的軌跡走,哪怕思考者自己也控制不了。要說翟書記對於周杰的信任,這是全縣上下有目共睹的,在這方面,翟燕青並沒有迴避。正是因為翟書記並不迴避他對周杰的信賴,所以說不定恰恰表明他與周杰的關係比較清白呢?要是真的兩個人沆瀣一氣的話,翟書記能讓人家留下話柄,說他就是傍大款嗎?一個問題從不同的角度去思索,在尹凡的腦子裡產生了不同的問號,尹凡覺得這個問題在未澄清之前,根本無法將其思考清楚,於是還是回到第一個問號:設想翟燕青與周杰在經濟上沒有任何糾葛,那麼周杰出事後,對翟燕青究竟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檢察機關在追查周杰犯罪事實的同時,會進一步追究其背面的因素嗎?上面會認為這不僅是周杰個人的品質問題,同時也是東陽縣委在用人方面有失察的責任嗎,或者和翟燕青所說的一樣,這僅僅是發展經濟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經濟犯罪現象?由周杰的冷凍集團的問題,會不會進一步追究東陽縣“養羊工程”當中的泡沫因素並核查其原因?會不會對東陽縣的經濟發展戰略重新做一個定位和評價?想到這裡的時候,尹凡啞然失笑了:看看,自己參加工作已經這麼些年了,雖然在學校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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