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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時候不說,等有一天死了,再想說出口就太晚了。他一直都想告訴春水,自己心裡很崇拜他。其實,每天他都在期待這個老師出現。只是每天他一出現,晴川又會覺得還是冷漠一些的好。男人對著男人嘛,如果太熱情就會顯得肉麻。
反正這些事,春水死了以後肯定會知道。死人什麼都看得見,死人無所不知。
他又覺得活著比死了更難受。在流亡的歲月裡,他每天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明天會不會有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來幹掉我?結論是,會的,一定會。畢竟他好歹也成了個挺有惡名的通緝犯。要知道,偷盜的強匪常常見,怨靈的幫兇可就比較稀少了。
逃回村莊的隊員們將這件事一五一十的做了報告。對這起慘禍,村人們群情激奮。大家等找夠人手,便開始撒網搜山。怨靈不再出現,指責就紛紛落在晴川頭上。他很難解釋明白,況且他也不想解釋。他知道春水的死自己有過錯。
春水一定不會罵他,但他會罵自己,每一天都罵。
有一次不巧,他在山腰撞到了巡山的村人。四個人手持兵器,一路追趕下來。晴川不是對手,沒敢交鋒。山路泥濘難行,他一跤摔倒,順著陡坡骨碌碌滾下。他生來機靈,滾下谷中後腿腳受傷,不能動彈,就找塊就近的巖縫,縮身躲在下頭。上面的人一陣喧嚷,打著火把到處尋找,都沒能找到蹤跡,只好虛張聲勢一番就撤回。
深夜的峽谷內十分寒冷,他又怕被人發現,沒有生火。恰好手裡獵刀方才失落。晴川想要起身,無奈才一動彈,渾身上下如散架似的,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他試得幾次,只好作罷。
躺了頓飯工夫,忽聽到對面林子內有動靜。只見一個瘦瘦矮矮的人影,朝這邊走來。走近前時,他才發現那人是個女孩子。她面孔有菜色,嘴唇已被凍得發白。那女孩看見晴川,神色猛地一凜,緊緊盯著他,目光不肯挪開。
她手中握著那把獵刀,走近幾步,默然不語。晴川有些奇怪,說道:“你揀到的是我的刀,能還給我嗎?”
她搖搖頭,拔刀出鞘,橫在身前。晴川覺得她的臉似乎有些面熟,他沉吟片刻,忽然一哂:“我想起來了,你……你是春水的女兒。從前路過你家門口時,我見過你的,不過你沒見過我。讓我想想,你叫什麼名字來著?珍珠?……不對,琥珀?對了,就是琥珀。”
那女孩子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她良久不動,只是呆呆站在那裡。
晴川見她沒有動作,就照實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我也知道他們都說是我害死了春水。他們說的是實話,你爸爸是我害死的。現在我摔斷左腿,右手從肩膀開始便不能動。你要是想殺我,眼下是個好機會。”
她咬住嘴唇,刀光閃了一閃,她朝前邁一步。
晴川笑一笑,輕輕說道:“琥珀,動手吧。”
門板發出刺耳聲響。刺客扶住牆壁,慢慢起身。他一覺醒來,背上似乎已不像當初那麼刺痛。只是黑暗之中,四周空空如也,叫人十分壓抑。過了會兒,他的眼睛才習慣環境。這裡四面都是石頭,外面一扇鐵門。晴川在鐵門上摸索一陣,才發現門上有個小窗戶,不過只能從外面開啟。
那扇小窗戶吱呀幾下,開啟一條縫隙。窗外有人朝內瞥了一眼。刺客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那人脖子,狠狠朝門上撞去。對方驚呼,額頭碰到鐵板,口裡憤聲叫道:“混蛋,你撞到我鼻子啦!”
晴川聽到是雪舞的聲音,急忙鬆手道歉。雪舞揉著自己幾乎撞出血的鼻子,咬牙切齒:“忘恩負義的傢伙,虧我還每天都來替你治傷。”
說完,她起身要走。刺客一把抓住,忙道:“別走,是我錯了,對不起。我還以為是白角,一心只想叫他放我出去,結果出手重了點。”
雪舞拍打兩下,掙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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