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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又閒話幾句,三個皇子紛紛告辭出宮。祁王落在最後,待到出了西華門,乘上自己常乘坐的馬車前,祁王招手召來貼身伺候的老內侍,低聲道:「想個法子給袁斐送信,讓他儘快到府裡一趟。」
王府裝飾華麗的馬車在前呼後擁下慢慢駛出了西安門,靠在車壁上的祁王一改方才在宮中笑容可掬的神情,手指搭在花梨木的小几上輕輕叩擊著,一言不發地想著心思。
而在步宅中,好容易撈到了一日休息的步懷珺舒舒服服地懶在軟榻上,萱草端著茶盤進來,見步懷珺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素羅衣衫,連綢緞般的黑髮也散落在肩上,不由埋怨道:「小姐,雖說是在家,可您怎麼連頭髮都不挽?若是被那兩位姑姑瞧見了,怕是會覺得您儀容不夠整肅了。」
「那兩位姑姑今日一早便回去了,說是回宮看看,明日再過來。」步懷珺隨手翻著一本雜談冊子,漫不經心地回答。
萱草這才轉嗔為喜,將茶盤放到步懷珺面前的海棠木高几上,倒了一杯香茶遞到步懷珺面前,斟酌了半晌開口問道:「小姐,您說咱們是不是該遞封信回揚州,將您婚事已定的事兒告訴老太太呀?老太太給您準備了那麼多的嫁妝,若是知道您結了這樣一門顯赫的親事,老太太一高興,說不定還會進京觀禮呢!」
步懷珺聞言秀眉微微一蹙,不過一瞬又舒展開來,放下手中書卷坐起身來,喝了一口面前的茶,道:「若是真的從宮裡降下了賜婚的旨意,再打發人快馬回去報信不遲,如今這婚事還不算十成十的準成,若是現下心急,到時候未能成事,豈不是鬧了大笑話?」
萱草和落槿伺候步懷珺用了茶水,見其有些睏倦,便貼心地退出了屋子。兩人輕手輕腳地退到外間,見那藕花色的繡花門簾嚴嚴實實地遮著,落槿不無擔心地悄聲對萱草道:「小姐這是怎麼了?雖說賜婚的旨意還未下,可翊王殿下信裡也說是為了讓小姐不落人口舌,小姐這正牌子的王妃位置早就是板上釘釘了,可小姐這些日子怎麼倒有些淡淡的?」
而內間軟榻上斜倚著的步懷珺早已將那雜談冊子扔在一邊,舒服地將頭靠在背後摞起來的兩個大引枕上,不知在思量什麼,目光卻縹緲落在窗邊的兩盆零星打著骨朵的「金玉滿堂」上。
☆、第三十二章(上)
因著此前借著二十六衛選拔的由頭,駱騅大肆整頓了京衛司內的風氣,貪汙數十萬兩白銀的前指揮使薛黎被問罪,拔出蘿蔔帶出泥,京衛司內一批素日裡與薛黎往來頗多的官員也紛紛被清查。
新上任的指揮使厲戎原本駐守西寧衛多年,去年才奉詔回京,為人十分剛正耿直,因此得了皇帝賞識,遷了厲戎京衛司指揮使之位。
駱騅與厲戎從前雖一個守南海一個戍西北,倒是從未打過照面,然而相互都聽過對方的名聲。兩人一起共事了一段時日,駱騅留心觀察了厲戎,見其處事果決為人嚴正,京衛司內的風氣也整肅一新,於是稟報了皇帝。
得到皇帝的首肯後,駱騅將京衛司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了厲戎,自己則從京衛司脫身,在皇帝的授意下執掌了燕山左衛,時常出京去辦皇帝交代的一些事務,反倒比此前在京衛司中點卯忙碌了許多。
打從天津衛碼頭巡視回來,駱騅算是清閒了兩三日,每日只不過需要到西苑督促自己手下的兵士們習練拳腳弓馬,過午時便空閒下來。
這日駱騅從西苑出來,一路溜溜達達策馬回了王府,路上還在琢磨是否該找個機會去見步懷珺一面,可方進了府門卻見修棋和兩個王府護衛正候在垂花門處。
「可是出什麼事了?」駱騅如墨的劍眉一皺翻身下馬,探尋地看向修棋,修棋一向帶著笑意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急步上來低聲對駱騅說了兩句話。
駱騅聞言眉皺的更緊,隨即一面抬腳往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