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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懷珺一怔,遲疑著微微點了點頭,駱騅繼續道:「那日後我也曾琢磨過,若都是我的一廂情願,那樣對步姑娘很不公平。可昨日不過一日便出了那麼多的事,讓我想清楚了……」
駱騅的聲音帶著一種沉沉的分量,眼神中的溫柔堅定彷彿可以蠱惑人心似地,使得步懷珺幾乎難以將目光移開。
「步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出孝之後可否與我成親?你放心,我會去求了父皇的賜婚,讓禮部操辦婚事。雖然我知道,王妃之位對你來說並無什麼吸引力,可若你成了王妃,翊王府的名頭便足以震懾那些想要對你下手的人,你想要查的東西,盡可以讓我去查……」
夏日的明亮天光透過窗欞,微微灑在駱騅俊朗的眉眼上,竟生生讓步懷珺有種身處夢境的不真實感。在這種令人迷醉的如夢似幻中,步懷珺聽到屬於自己的聲音,輕輕地說了一句:「好。」
☆、第二十八章
在過了那般驚心動魄的一日之後,餘韻卻消散得悄無人知。
步懷珺帶著丫頭們默不作聲地回了步宅,只不過平日裡當差的車夫換成了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宅子周圍也多了幾雙眼睛。
而曾經金尊玉貴的祁王妃,雖說喪儀之隆重幾乎開創了本朝之最,可如今近一月過去,祁王府的白花輓聯早已取下,而禮部也早早開始著手,在無數趨之若鶩的官家小姐中,挑選下一任祁王正妃的人選。
七月初五這日乃皇后千秋節,不過大清早便有絡繹不絕的王宮命婦全部盛裝打扮,帶著別出心裁的賀禮進宮朝賀。
雖說是自己的生日,可皇后每年到了這時候總要暗地裡跟自己的貼身宮女唉聲嘆氣。為了這一日的操持,禮部和宮裡辦事的二十四衙門幾乎殫精竭慮,不但要在交泰殿舉行隆重的朝賀儀式,皇后身著最為華貴的禮服,珠環翠繞地坐在高處的鳳座上,一面聽著教坊司吟唱吹奏的禮樂,一面看座下無數華服貴婦向自己深深叩拜。
今年因著祁王妃甍逝不久,皇后早早下令千秋節要簡素,可也免不了繁縟的禮節。待到好容易受了朝賀禮,皇后回到自己的寢宮,還未喘上一口氣便忙叫宮女來為自己更衣。
四五個宮女圍繞著皇后忙了好一會兒,方才將那一身深青色紵絲翟衣換成了金鳳團花常服,又七手八腳地卸下了皇后頭上那紅藍寶石鑲嵌的九龍九鳳冠,皇后卻連看也不看上一眼,只口中催促道:「快些,一會兒就得去太后宮裡,耽誤不得。」
宮女們聞言更是忙碌起來,待到簪上最後一支赤金鑲紅寶石鳳釵,皇后還未來的及喝一口茶,門外便傳來了內侍的通報聲:「啟稟皇后娘娘,太后宮裡遣人來請娘娘了。」
皇后無奈地放下手中的胭脂色鈞窯茶盅,苦笑道:「那這就起駕罷。」
宮中每逢年節,太后宮中便總有賜宴,除了帝後、高等嬪妃以及仍居宮中的皇子公主們,三位成年皇子也會入宮赴宴。
這日的宴席因著是為了皇后千秋節,皇后所出的嫡女安華公主早早地舉杯祝酒,幾句俏皮話說得殿中的人都鬨堂大笑,氣氛逐漸輕鬆下來。
因著是天子和貴人們要用的御宴,御膳房也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精神精心整治,果蔬菜餚無不鮮香可口,連酒也是御窖中珍藏的陳釀。待到酒過三巡,皇帝也放下了一貫的威嚴,微笑著伸手將岷王的嫡長子佑兒叫到身邊,那孩子不過四五歲年紀,可生得眉清目明虎頭虎腦,煞是惹人喜愛。
皇帝摸了摸佑兒的腦袋,仔細問了幾句課業,見其雖然稚嫩,卻仍舊一板一眼地答得頭頭是道,不由得滿意地點點頭,一面將孩子抱到膝上逗弄,一面連聲吩咐內侍去取一盞酸甜的瑪瑙糕子湯來。
雖說被皇帝抱至膝上算是孫輩們了不得的恩寵,可佑兒卻早習以為常,不但自己找了個舒服的